顾芩澜的话语虽轻柔,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分量,足以让周遭的每一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原本,人群中对顾芩涟的指责声此起彼伏,然而随着顾芩澜话语的落下,众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哎呀,这尚未婚配,便已有了侧室与庶出子嗣,新娘子尚未有过异议,这真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啊。”
“可不是吗?要是换成我家那位,说不定早就将那侧室给处置了。”
“这位小夫人,不过是在维护双方家族的颜面,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宠爱侧室而忽视正室,这种行径实在是令人不齿。”
“确实,正室与侧室岂能等同对待?”
顾芩澜聆听着周围人的议论,眉梢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她自然是有意为之。
先前,胡馨蓉三言两语便将众人的矛头指向了顾芩涟,更使得定远侯府的名声受到了连累。
若任其发酵,对定远侯府的名誉将是极大的打击。
而定远侯府的名誉受损,她这个定远侯府的嫡长女的名声也将难以保全。
如今,众人纷纷发言,纪胤礼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顾芩澜提及宠妾灭妻之事,无疑让纪胤礼联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纪胤礼的母亲原本只是个妾室,却一直压在嫡母之上。
过去的纪胤礼虽然不认为母亲有何不妥,但对自己的庶出身份始终感到自卑,因此坚决要娶一个嫡女为妻,以此提升自己的身份。
然而,顾芩澜的话语却仿佛是将他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若换作他人,纪胤礼或许早已翻脸。
但说出这番话的是顾芩澜,作为他的大姨姐,且背后有端王府的支持,他自然不便过多争执。
再者,顾芩澜的目的不过是让他道歉而已……
纪胤礼看着顾芩澜,嘴唇微动,最终郑重地向她行了一礼:
“长姐……您的教诲极是,我既然已经娶了夫人,自然会尊重她、敬爱她,怎么可能做出宠妾灭妻这样的事情呢?”
顾芩澜面无表情地看着纪胤礼。
她对纪胤礼的了解可谓深入骨髓。
他虽然才华平平,但却善于反省与屈服。
在你强盛时,他会敬你、避你,但当你失去利用价值后,他就会暴露出本性,伤害你、陷害你。
正如前世,她曾扶持纪胤礼走上成功之路,但他却在她的娘家遭遇困境时,毫不犹豫地与她断绝了关系。
此时,顾芩澜心中暗自盘算,这一世没有了她的支持,纪胤礼是否还能达到前世的地位?
尽管心中千头万绪,顾芩澜的脸上却浮起了一抹和蔼的微笑:
“本王妃自然对妹夫的人品深信不疑,人们都称赞妹夫人品高尚,能够知错能改,这自然是件好事。”
在一旁的胡馨蓉此刻向顾芩澜投去了一道充满怨恨的目光。
这位端王妃的手段的确比顾芩涟那个傻瓜要高明得多!
仅凭几句话,便成功挽回顾芩涟的名声。
然而,她既然有意让顾芩涟前来挑衅,就不可能让她毫发无损地离开!
要不然,纪家二房少夫人的位置,就将与她无缘!
胡馨蓉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波动,随即她便缓缓跪倒在地,朝着顾芩澜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与坚定:
“端王妃,我虽出身 humble,但终究为纪家诞下后代,即便无功也有劳吧?”
“然而,少夫人却对我施以掌掴之辱,这难道就是侯府所谓的礼仪规矩吗?”
胡馨蓉边说,泪水沿着脸颊悄然滑落,显得楚楚可怜。
她身边的两个孩子,言绍和玉敏,状立刻配合起来,泣不成声地扑向胡馨蓉:
“呜呜呜,娘亲不要哭,言绍心疼娘亲。”
“那个恶毒的女人总是欺负娘亲,娘亲,我们走吧,不要再忍受这种欺负了,呜呜呜……”
胡馨蓉带着两个孩子如此凄凉的哭诉,使得顾芩涟原本的道理变得站不住脚。
顾芩涟既愤怒又焦急,几乎要冲口而出激烈的言辞,然而顾芩澜却及时地拉住了她。
顾芩澜高傲地俯视着跪在地上哭泣的胡馨蓉母子三人,又斜瞥了顾芩涟一眼,缓缓开口:
“二妹妹对这位妾室施以掌掴,确实是你的不是。”
“你?”顾芩涟听到顾芩澜的指责,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要爆发出激烈的反驳。
但顾芩澜冷冷的眼神一扫,她所有的不满瞬间被恐惧所取代,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
胡馨蓉听到顾芩澜的评判,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得意。
你们这些世家贵族不是最讲究礼仪规矩吗?
那现在你们无缘无故地侮辱我,这就是你们坚守的礼仪和体统吗?
顾芩澜安抚了顾芩涟后,转而看向胡馨蓉,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讽刺:
“二妹妹这次的行为确实不妥,这妾室即使犯了错,也轮不到你这正妻亲自动手处罚。你身边的仆人都是木头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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