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大师兄印象很好。她明白,杜煜笙对她如此热情,定是因为同门之谊。
她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自然也不会对杜煜笙冷淡,于是笑着回应:
“我早就听说八芳楼的菜品精致非凡,价格不菲,师兄要请客,可带足了银两?”
尽管顾芩澜是在开玩笑,但杜煜笙却一点也不生气。他很清楚,若是顾芩澜不将他当作自己人,又怎会开这样的玩笑,这不符合她们的行事风格。
杜煜笙心情大好,不禁笑出声来。他那清脆悦耳的笑声,配合着他温文尔雅、俊朗的形象,宛若从古画卷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师妹但放宽心,尽情享用便是。为兄我平日里生活在宫中,开销之处极为有限……”
话至此,杜煜笙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胸前的衣襟里缓缓取出一张纸,递给了顾芩澜。
顾芩澜下意识地接过来,目光落在那张纸上的字迹,顿时愣住了神。
“这,莫非是房契?”
杜煜笙轻轻点头,语气温和地解释道:
“当日于端王府中,便已约定将这悬壶堂赠予你作为嫁妆。这段时间虽有所延误,但今日恰好得闲,你就收下吧。”
顾芩澜望着手中的房契,心中不禁有些错愕。
她原本以为杜煜笙那次只是在老端王妃面前为她撑腰,随口一提而已,没想到他竟真的履行了承诺。
顾芩澜微启朱唇,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杜煜笙似乎早已洞悉了她的心思,微笑着说:
“师妹,收下吧。若师父得知你成亲,我这个做师兄的若是一无所赠,恐怕会被他老人家责罚。”
“你切勿小觑师父,虽然他年岁已高,但一旦动怒,那股劲头仍旧不减当年。”
顾芩澜看着杜煜笙满脸无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奇地询问:
“师父真的会舍得责打师兄吗?”
“怎么会舍不得?你有所不知,当年师父从京城教导你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我吊起来教训了一番……”
杜煜笙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概。
那时,师父一边痛击他,一边数落他,说他作为师兄,天资竟不如小他十岁的师妹……
正是那一顿责打,激发了他的逆反心理,使他后来为了超越顾芩澜,奋发向前。
回想起来……他今日之所以能有所成就,还真得多亏了顾芩澜。
说到这里,杜煜笙不禁将目光投向了顾芩澜。
顾芩澜仿佛能想象出师父当年那副怒发冲冠、蛮横不讲理的模样。
她轻笑出声,眉眼弯成了月牙状,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一抹桃红,显得娇美动人。
杜煜笙心中微微一动,不禁感慨,师妹的容貌果然如师父所说,美得令人惊艳……
顾芩澜终究没有再推辞,索性将房契交给了身边的襄苎,让她妥善保管。
襄苎握着那张房契,忍不住多看了杜煜笙几眼,心中暗自赞叹,杜煜笙的相貌确实英俊非凡。
难怪京城的女子们都纷纷传言,要嫁便嫁杜煜笙,他不仅端方稳重,更是容貌俊美如玉。
至于郑鼎廉……虽然世人皆赞他为当世战神,但既是神明,又怎能轻易被凡人触碰?
再者,传闻那郑鼎廉面容狰狞,宛如阎罗,身高九尺,一声怒吼就能吓哭孩童……
襄苎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实在无法想象自家如花似玉的大小姐,面对那位杀神会是怎样的一幕……
顾芩澜与杜煜笙随意交谈,尽管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但两人似乎已相识甚久,话题源源不断。
他们都是医者,谈及医理之时,更是兴致勃勃,相谈甚欢。
在餐桌的一隅,郑慧依边享用着美食,边悄悄地竖起耳朵,细听着旁边两人的对话。她那颗稚嫩的小脑瓜中,缓缓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眼前的这位叔叔容貌俊朗,言谈举止间流露出款款的温柔,与自家父亲相比……虽然父亲亦是相貌堂堂,但那份话语中的柔和却是有所不及。
她心中突然一紧,忧虑地想:父亲尚未归来,难道母亲就要被这位叔叔牵走了吗?
念头一起,郑慧立刻指向稍远处的酥肉,用她那稚嫩而甜美的声音,向顾芩澜撒娇道:
“娘亲,依儿想要吃那边的肉肉,娘亲可以帮依儿夹一些吗”
顾芩澜有些惊讶地望向郑慧依,这个小家伙……可是从未这样亲昵地称呼过她为娘亲。
她从未强求孩子们称呼自己为娘亲,毕竟,相较于母亲的正式,娘亲这个称呼显得更加亲密无间。孩子们不愿意这样称呼她,也是情有可原。然而,郑慧依这声娘亲,却让顾芩澜的心微微一颤,不由得垂下了目光,注视着郑慧依。
郑慧依眨了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满脸无辜地问:
“娘亲?怎么了?”
顾芩澜轻轻摇头,微笑着夹了一块酥肉放入郑慧依的碗中。
“谢谢娘亲。”
郑慧依甜甜地谢了一声,然后轻咬了两口肉,转而好奇地望向杜煜笙,开口询问:
“叔叔,您怎么不吃呢?难道您也想要娘亲帮您夹菜吗?那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