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些日子的接触来看,顾芩澜可以察觉到萧雯茵对她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显然,萧雯茵早已将端王妃的位置视为己有。
而顾芩澜的出现,在萧雯茵眼中,无疑是夺走了她梦寐以求的位置。
因此,她能理解萧雯茵想要将自己除之而后快的心思。
但是,她无法接受萧雯茵竟然为了除掉自己,不惜对她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下手!
这些事情,如果由她亲自揭露,只会让郑奉晖他们误以为她在污蔑萧雯茵,所以,只能让他们亲自去查,去发现!
郑奉晖终于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被按压在地上的文琴身上,咬紧牙关,坚定地道:
“审!一定要审个水落石出!我绝不能让萧姐姐的名声受到一丝损害!”
顾芩澜见状,轻轻一笑,轻拍郑奉晖的肩头,温言道:
“你是端王的长子,未来必将承担起端王府的重任,母亲希望妥善处理这件事。等你父亲回来,你们就先归属我的名下。”
话音刚落,顾芩澜毫不犹豫地起身,没有回头,带着众人径直离去。
郑奉晖望着顾芩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震撼。
她竟然说自己将肩负起端王府的未来?
难道……她打算让自己继承爵位?
郑奉晖已经八岁,对许多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
尽管父亲将他们的母亲的牌位放入了祠堂,但由于没有正式拜过天地,他们三个的身份一直颇为尴尬,既不是正宗的嫡出,也不是明确的庶出……
然而,顾芩澜竟然打算将他们归于自己的名下,这意味着她真正地承认了他们嫡出的身份!
而且,他也因此成为了名正言顺的端王府嫡长子!
这位新继母年轻貌美,未来必会受到父亲的宠爱,或许还会诞下属于自己的子嗣……
假如她将嫡出和长子的名分都赋予了他,那么日后……他真的会心甘情愿吗?
郑奉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不再深究,轻轻抿了抿唇,转身望向文琴,心情突然变得平静起来,开口询问:
“你是打算主动坦白,还是……”
文琴被吓得立刻趴倒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她深知,无论自己是否主动招认,生存的希望都十分渺茫。
如果承认是个人行为,郑奉晖定会立刻将她处死。
倘若指控是萧雯茵指使,那她也只能等到萧雯茵与老王妃从荣恩寺返回后再面对死亡。
而且……
她的弟弟,萧雯茵掌控。
文琴绝望地闭上眼睛,突然间似乎明白了萧雯茵为何要留下她。
从一开始,萧雯茵就已经打算牺牲她这枚棋子。
如果小海螺之死无人问津,她或许还能苟延残喘。
但若是小海螺之死引起怀疑,她就会成为替罪羊。
毕竟,萧雯茵在荣恩寺,完全可以把一切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当然,萧雯茵也坚信文琴不敢,也不会揭露她!
如果她死去,她的弟弟或许还能生存……
想到这里,文琴绝望地趴在地上,低声哭泣道:“是,是奴婢一人所为。”
“真的吗?”
“是的……”
“那你与奉昀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加害于他?”
郑奉晖此刻的头脑异常清醒,目光锐利地盯着文琴,追问道。
“奴婢……奴婢是……”文琴语塞,无法找到合理的解释。
“哼,看来不施以严刑,你是不会招认的!来人,给我用刑!”
郑奉晖冲着手下吩咐一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顾芩澜不是怀疑他袒护萧姐姐吗?
顾芩澜不是怀疑萧姐姐的清白吗?
那么他就要毫不留情地用刑,让所有人明白,他绝不会偏袒!
也要让所有人明白!
这一切都是文琴一人所为,与萧姐姐毫无瓜葛!
顾芩澜回到自己的庭院时,襄苎忍不住关切地开口问道:
“大小姐,您就这么放心地让大公子审理此案吗?若是他徇私舞弊怎么办?”
“是否徇私又有何妨?难道一名低微的婢女之言,就能轻易将萧雯茵从高处拉落吗?”
顾芩澜懒散地斜倚在精致的贵妃榻上,任凭襄苎轻巧地摘下她头上的华丽发簪,她疲惫地闭上双眼,沉浸在片刻的宁静之中。
襄苎心中有些困惑,但看到顾芩澜疲惫的神情,又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倒是站在一旁,抱剑而立的卧蚕瞥了襄苎一眼,轻蔑地吐出一个字:“笨!”
虽然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但卧蚕还是耐心地向襄苎解释起来。
萧雯茵在端王府深耕多年,府内上下对她深信不疑,怎么可能仅凭一名丫鬟的片面之词,就对她采取行动呢?
再说,老端王妃早已将萧雯茵视如己出,她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就像这次,尽管萧雯茵已被软禁,她仍能巧言令色,说服老王妃带她前往荣恩寺。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显示出萧雯茵在老端王妃心中的分量。
而且,即便对文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