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定远侯府的千金,二者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显着!
一位是锱铢必较、心胸狭隘,另一位则是举止得体、气度不凡,十足体现了世家主母的风范!
纪胤礼忍不住想:若是他迎娶的是顾芩澜,想必她必定不会对胡靖蓉入门之事耿耿于怀,更不会与他发生争执!
回想起初,原本定的也是顾芩澜,只是后来定远侯夫人提出顾芩涟的年龄与他更为匹配,加之……
顾芩涟的母亲尚在世,其在侯府中的地位必然更加优越,因此他才同意更换了新娘。
此刻回想起来,纪胤礼真是痛悔不已,多么希望可以给自己一个耳光!
怎能将这颗珍珠误认为鱼目?
顾芩澜并不知晓纪胤礼心中的挣扎,事情得以圆满解决后,她便领着众人步入了太白楼。
随即她派人将那野山参归还给了那位少年,并额外准备了十两银子作为赔偿。
“今日之事,是我端王府管教不严,使你遭受了不公,这些赔偿虽少,权且作为对你的补偿。”
然而,少年却坚决拒绝了这笔十两银子的赔偿,他紧紧抱着那野山参,向顾芩澜深深一鞠躬,诚挚地说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取应属于我的东西。”
顾芩澜望着眼前这位少年,尽管他身着布满补丁的衣物,但衣服却洗得一尘不染,显得格外整洁。
他的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不卑不亢的气质,并未因为遇见了她而显出一丝畏缩,这一点令人刮目相看。
顾芩澜对这位少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微笑着问道:
“听你言谈,似乎曾读过书?”
“曾有过一些学习的机会,但遗憾的是家境中落,学业也因此荒废。”
提及这些,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与感慨。
稍作停顿,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再次转向顾芩澜,认真地询问:
“王妃既然已经将太白楼的伙计与掌柜交给了京兆尹处理,那么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理太白楼的未来?是打算关闭它,还是招募新的伙计继续经营?”
顾芩澜其实对此并未有过深思熟虑,毕竟今日之事突发,她前来时并未考虑过这些细节。
但让她意外的是,这少年竟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她不由得挑了挑眉梢,好奇地反问:
“若是继续经营会怎样?若是选择关闭又会怎样?”
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认真分析起来。
“太白楼位于繁华的商业区,若是就此关闭实在可惜。过去它的生意之所以惨淡,除了因为掌柜的疏忽管理,更多的是因为它周边还有数家酒楼在竞争。”
“比如说那蜀香苑它主打的是亲民路线,主要面向普通百姓价格亲民;而另一家春江楼,则吸引的是达官贵人,它的菜肴追求精致而非数量,适合用于官员间的宴请。”
“与蜀香苑和春江楼相比,太白楼缺乏任何突出的特色,因此经营惨淡也在情理之中。若想改变现状,太白楼必须找到新的特色,以此作为突破点。”
少年在阐述自己的观点时,还不忘时不时观察顾芩澜的反应。
看到她始终保持平静,并未流露出不悦之色,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顾芩澜在此处聆听,心中已是波涛汹涌,对这个少年的非凡才智感到震惊。
他不仅能洞悉太白楼的症结所在,还能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和策略,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而在旁的娄东磊,对比顾芩澜更加谙熟太白楼的底细,因此在听到少年的精准剖析时,同样感到无比惊艳。
娄东磊的目光投注在那少年身上,眼中闪过几许惜才的光芒,不禁将视线转向了顾芩澜,隐约流露出期望她能将此才纳入麾下的意愿。
顾芩澜自是心领神会娄东磊的意图,但她并未立即做出反应,而是将目光重新投注到那少年身上。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少年紧握的双拳和他怀中的野山参上,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好奇地问道:
“你是如何预知我会莅临太白楼的呢?”
“啊?”
少年略显惊讶地抬起眼睛,与顾芩澜那洞察秋毫的双眸相遇,随即略显羞怯地低下头,有些不安地扭动身体。
顾芩澜的目光紧盯着少年,自然捕捉到了他眼中掠过的那一丝犹豫。
她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少年虽然聪颖过人,但终究年幼,少了些老练。
“你确实聪明,你故意在杨掌柜等人面前晃动那野山参,目的不就是要引诱他们贪心地将你的宝贝据为己有吗?”
“你特意制造冲突,不只是为了引起我的关注,更深层的意图,是在试探我的底细。”
“你不仅想要吸引我的注意,更想确认,我是否值得你效忠,是不是?”
起初,顾芩澜确实没有朝这方面想,但这一切的巧合实在太过明显。
试问,一个出身贫寒的少年,若手中握有能够改变命运的珍稀野山参,怎会公然将其展示在众人面前?
常人都会选择将这样的宝物妥善藏匿,而少年却反其道而行之,这怎能不让人怀疑其中有诈?
或许这少年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