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随掌柜的伙计亦步亦趋,随声附和道:
“正是如此,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小乞丐,竟敢手捧萝卜冒充珍贵的野山参行骗!幸亏我们掌柜宅心仁厚,否则你哪里还有机会在此逍遥!”
“岂止如此?你可知道这太白楼背后的大树是谁?那是尊贵的端王!触怒了我们主人,你还能有何生机?”
少年听闻此言,怒火中烧,浑身颤抖如风中劲草,目光如同饿狼般锐利地盯着杨掌柜等人,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
“端王?即便是端王,又岂能纵容家仆横行霸道?我倒要亲自去端王面前理论一番,看看端王是否真的配得上百姓的敬仰!”
少年原本以为此行幸运,获得了这些野山参,足以支撑家中的困境。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太白楼竟然设下陷阱,诱使他交出野山参,如今却不认账!
如果不能换取银两,他那病弱的妹妹将如何生存?他即使粉身碎骨,又怎能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少年的话激怒了杨掌柜,他肥胖的身躯气得颤抖,怒火中烧地说道:
“好好好,你这顽劣之辈,巧舌如簧,竟敢诋毁端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给我打!重重地打!打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遵命!掌柜的!”
话音未落,杨掌柜身后的家丁们齐声应诺,一拥而上,准备对少年下手。
“住手。”
一道冷冽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一道身着碧绿色衣裳的的身影如疾风般闪现。
那些家丁的手尚未触碰到少年,便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翻在地!
只见那身影矫健无比,手中长剑未出鞘,仅凭剑鞘便将众人击溃。
“啊!”
“好疼!”
转瞬之间,那十几名家丁已经痛苦地躺在地上,捂着受伤的部位翻滚哀嚎。
“锵”的一声,长剑终于出鞘,剑刃紧紧抵在了打算逃跑的杨掌柜的脖子上。
杨掌柜双手高高举起,脸色苍白如纸,正待开口,便听到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倒想问问,你这样一个小小掌柜,如何敢代表端王府,端王本人?”
杨掌柜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身着藕荷色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的绝美女子,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顾芩澜冷冽的目光直视着杨掌柜,脸色阴沉如水。
杨掌柜被这股威势压得心跳如擂鼓,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地说:
“我们太白楼,就是端王府的产业,我……我不管你们是何方神圣,我都劝你们莫要多管闲事!否则,触怒了端王,你们承担不起那可怕的后果!”
顾芩澜闻言,轻轻一笑,眼中杀意更盛!
顾芩澜深知,他们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完全是依仗端王府的势力!
然而,正因为如此,顾芩澜的愤怒愈发强烈,她语气坚定而愤怒地说道:
“后果?你所谓的后果,是你们借端王之名,欺压无辜的吗?”
“还是你们为了一己之私,败坏端王声誉的后果?”
“你们口口声声以端王为靠山,却不知,端王真正的靠山,正是这些你们眼中所谓的百姓!”
“一将功成,万骨枯矣!端王之名,岂止是端王一人之荣耀?那是无数英勇之士,为西魏捐躯献身,以他们的热血、生命和忠诚之骨,共同铸就的辉煌名号!”
在场的百姓们所敬重的,难道仅仅是郑鼎廉一人吗?
他们所景仰的,是郑鼎廉所代表的那些以血肉之躯,为西魏换取和平的勇士!
这面旗帜,绝不容许那些卑劣之徒,借此欺凌无辜百姓!
顾芩澜虽为女流之辈,但她深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如果不是郑鼎廉及那些无畏的将士们用生命守护和平,她又怎会有今日的安宁生活?
宅院之间的琐屑争斗,在民族大义面前,显得何其微不足道!
因此,当顾芩澜目睹杨掌柜居然敢借此机会,玷污郑鼎廉用生命换来的荣誉时,她怎能不义愤填膺?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郑鼎廉的功勋昭着,若这些恶毒的谣言传入皇帝耳中,长期累积,对他将造成何等伤害?
顾芩澜发表这些言论时,周围已聚集了众多围观的百姓。
原本,众人对于太白楼的所作所为已感到愤慨不已。
平日里,太白楼居高临下,轻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
今日之事,即便是他们不知详情,也能推测出那少年的冤屈!
只是因为太白楼是端王府的产业,大家既不敢张,又不忍心。
正因为如此,太白楼的杨掌柜愈发嚣张跋扈。
然而,顾芩澜的一番话,却瞬间激发了众人心中的共鸣,令人热血沸腾,仿佛血液都在沸腾!
“好!说得好!这些不顾忠臣之名,残害百姓的败类,理应惩!”
“正是!端王的功勋属于端王,与你这狐假虎威之徒有何相干?”
“就算真的闹到端王面前,我也不信端王会偏袒你这种阳奉阴违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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