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家之主母应当具备这样的气度,哪能是任何人都能相提并论的?
她回想起不久前萧雯茵造访时的情景,那时她劝慰老端王妃的言辞与举止,让魏嬷嬷立刻感受到了高下之别。
真是庆幸端王迎娶的是这位靖安侯的女儿!
顾芩澜告辞离去,面上却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愤慨。
老端王妃与萧雯茵之间的情感,岂会因为一件小事就产生裂痕?
毕竟是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自然会倾注更多的关爱,哪能轻易放手?
只是目前尚未查清那笔账目的来龙去脉,未免有些遗憾。
现在只能寄望于卧蚕和襄苎能否有所发现。
既然老端王妃不在,顾芩澜索性带着点心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卧蚕和襄苎并未让她等待太久,转瞬之间便已归来。
襄苎瞥了顾芩澜一眼,满脸忧色地说道:
“小姐,我已向账房打探过,账房的人,包括娄东磊在内,都对这笔账目用途一无所知,只是明确表示,这笔账……是端王亲自下令处理的。”
“端王?”
郑鼎廉?真是他?
“墨云斋我已亲自探查过,那是一家平凡的书店,生意似乎并不旺盛,然而……”
卧蚕接着说道,但在此时略显得有些犹豫,她瞥了顾芩澜一眼,似乎在权衡是否该透露接下来的信息。
顾芩澜斜靠在椅背上,轻轻旋转着团扇的扇柄,轻轻按压着自己的额头,说道:
“但说无妨。”
“那书店的老板是个女性……而且是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卧蚕话锋至此,急忙补充道:
“但与小姐您相比,她自然逊色得多!小姐您犹如天上的繁星,她不过是地上的尘土!”
顾芩澜望着卧蚕解释的姿态,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
“不必安抚我,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女子。”
卧蚕听后,紧绷的脸庞终于松弛下来,而一旁的襄苎却愤愤不平地说道: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难免有偷腥的习性!我早就说过,这么多银子,肯定是端王在外头养了情妇!”
“小姐,这该如何是好?那狐媚子能令端王每月奉上一千两银子,可见其手段非凡!”
卧蚕罕见地没有与襄苎争辩,重重地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剑,一脸严肃地说:
“小姐,要不要我前去将她除掉?”
顾芩澜望着卧蚕满脸杀气的神情,不禁哑然失笑。
原本略显严肃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顾芩澜将手中的账本放下,轻轻摇头,将卧蚕握剑的手推开,将长剑收入鞘中。
“此事尚未水落石出,怎能草率行动?再说,即便是端王的外室,你杀了她岂不等于与端王为敌?”
“小姐所言极是,不可让端王察觉到是我们动手。”
卧蚕将长剑抱在胸前,认真地点头。
襄苎则摸着下巴,小心翼翼地向顾芩澜提议:
“不然我们去雇凶杀人?雇个凶手,我再把自己掩饰得严实些,这样一来,谁也不知道是我们下的手!”
“此计甚妙。”卧蚕赞同。
顾芩澜看了看卧蚕,又望向襄苎,心中暗自思忖,是否该考虑更换一位更为稳重、能出谋划策的属下。
人之生命,暂且不宜轻取,切莫让杀意萦绕心头。卧蚕,你且深入探究一番,查一查那墨云斋以及那位神秘女性的来历,我们须从长远角度仔细谋虑。
“好吧……”卧蚕与襄苎显然流露出一丝失落之情。
面对任何可能威胁到我家小姐地位之人,其实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便是,毫不留情地斩草除根!
然而,我家小姐心怀仁慈,不忍下手。
郑奉昀的毒性已逐渐被驱散,只是身体还需一段时间的精心调养。
郑奉晖由于对郑奉昀的愧疚之情深重,这些天来对他体贴入微,可以说是竭尽心力。
此时,郑奉昀正躺在病榻上,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一边朝着顾芩澜撒着娇,满脸傲娇地说道:
“我那位大哥总说我不够聪明,其实他才真正缺乏智慧,被人欺骗,买回了一条毒蛇,差点让我们俩命丧黄泉。”
“你也别和他太过计较,这些天来,我可把他折腾得够呛,也算是帮你出了口气。”
顾芩澜正在为郑奉昀把脉,听到他这童言无忌的话语,忍不住轻笑出声。
看着小家伙日渐圆润的小脸蛋,她收回手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假装严肃地说:
“没大没小,怎么还不会称呼人呢?”
郑奉昀吃痛地捂着脑袋,小脸皱成一团,哀怨地看了顾芩澜一眼,嘟囔道:
“我可是帮你报仇,你不但不夸我,反而还打我……真是太不讲理了……”
话音未落,他见顾芩澜又要举手打他,连忙紧紧抱住她的胳膊,嬉皮笑脸地讨好道:
“母亲母亲,别打了,再打我可就要变傻了!我若是傻了,还怎么跟你学习射箭呢?我的龙舌弓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展翅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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