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家心中纷乱,对这事件的曲直难以判明,但有一点他清晰无误——若不能与萧雯茵联手将这位新王妃逐出端王府,后果实在让人不敢想象!
在深思熟虑之后,郑管家便趋步向前,向着顾芩澜深深一礼,表面上是恭敬至极:
“王妃,属下郑管家,乃端王府之人,我……”
顾芩澜早已留意到这位傲慢自大、从未露面的郑管家。
他刚一出现,顾芩澜便洞察了他的意图。
她连头也不抬,手中针如行云流水,迅速而稳健地穿行,打断了他的话语:
“在主母面前自称‘我’,郑管家真是威风凛凛。”
郑管家的脸色骤变,没想到顾芩澜会突然提及这一点。
虽然他已卖身于端王府,但府中上下谁不知他对端王府的汗马功劳?
便是老王妃亦未曾将他当作下人看待!这位新王妃却敢于直言不讳!
萧雯茵见郑管家面色不佳,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解释道:
“王妃姐姐,郑管家与他人不同,在端王府,他犹如长辈……您千万不要……”
萧雯茵话语未落,便被顾芩澜再次打断:
“长辈?”
顾芩澜一边冷笑着继续施针,一边毫不留情地反驳:
“本王妃的长辈,除了定远侯府的父母,唯有老王妃一人。这位郑管家不过区区一介管家,竟敢妄自尊大,自居本王妃的长辈?”
萧雯茵被驳得哑口无言,无奈地望向郑管家,仿佛已尽其所能,然而内心却是乐不可支。
尽管顾芩澜态度嚣张,但在端王府内,郑管家的地位举足轻重,她岂能轻易放肆?
果然,郑管家面色铁青,直视顾芩澜,沉声道:“端王妃,我们自然不敢有丝毫不敬,但如今您明显是在加害端王府的子嗣。老奴身为端王府的老人,哪怕冒着被端王、老王妃责怪的险,也不能坐视王妃行此恶行!”
话音刚落,郑管家向旁边的下人挥了挥手,冷笑连连:
“来人哪,将王妃请出去,免得她伤害了二公子。”
“遵命!”
这些下人显然都是郑管家的亲信,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顾芩澜脸色一沉!
她此刻正在施针,若突然收手,那郑奉昀的性命恐怕真的难以保全!
然而,在这紧急关头,她的心腹皆随襄苎外出寻觅,周遭竟空无一人,可供差遣……
“放肆!尔等卑微之辈竟敢对王妃下手?难道不知‘死’字究竟作何写法?”
就在此时,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划破了沉寂,一群人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入屋内,瞬间截断了郑管家手下的退路。
顾芩澜目光一抬,便瞥见娄东磊正急匆匆地走来。
而那位身材丰腴的酸菜,双手紧握着两把菜刀,气喘吁地挡在了顾芩澜面前,气势磅礴,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娄东磊立于酸菜之后,向着顾芩澜深深一礼,恭敬地道道:
“王妃,您还需多久方能完事?”
顾芩澜确实未曾料到,娄东磊与酸菜等人在关键时刻会挺身而出。
毕竟,若她遭遇不幸,他们这些人也将难以幸免。
娄东磊此举……颇耐人寻味,他显然已决心孤注一掷,将所有赌注押在这位端王妃身上,是否真的具备非凡之能。
“半个时辰便可。”顾芩澜轻启朱唇稍作停顿,反问:“真的无所畏惧?”
“王妃既然赐予机会,我们自当紧握不放!若心存畏惧,将来又怎能忠心耿耿为您效力?”
要知道,娄东磊等人这些天来,已在郑管家的压迫下逐渐崭露头角,开始有了喘息之机。
若顾芩澜此时遭遇不测,他们唯一的希望也将化为乌有!
因此,无论他们今日是否挺身而出,郑管家都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既然如此,不如将所有赌注都押在顾芩澜身上,只要她安然无恙,他们自然也能安然无恙!
再者,历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如今顾芩澜身处困境,他们挺身而出,若能成功,这便是他们献给顾芩澜的见面礼!
顾芩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没想到,在这端王府之中,竟有如此机智之人。
此人究竟有何经历,才会被贬至此?
但无论如何,娄东磊的援助对她而言,无疑是件幸事。
顾芩澜毫不犹豫,给了娄东磊一个坚定的承诺,道:
“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今日奉昀无恙,你们必将获得梦寐以求的一切。”
娄东磊听罢,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欣慰的喜悦。
娄东磊对顾芩澜心思的揣测仅是单向的猜想,而此刻,他的心中终于可以彻底地放下悬宕已久的石头。
一旁的酸菜,这些日子在娄东磊的悉心指导下,已经深刻地理解了顾芩澜给出的答案有多么关键。
她情不自禁地激动起来,声音洪亮而坚定地道:“端王妃请安心,我酸菜生为王妃之臣,死为王妃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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