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睿泽,你快看,这里有鸟窝……”
宋睿泽的额间青筋直跳,不耐烦地回头,却看见那单薄的身影极其利落地爬上了树。
她坐在树梢上,小心翼翼地掏着鸟蛋。
她头发散乱,青丝挠过白嫩的脸颊。在掏到鸟蛋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如同刚绽放的迎春花般,美不胜收。
她把鸟蛋放进背篓里后,朝着下面的宋睿泽挥手,笑颜如花:“宋睿泽,我拿到了。”
说完,她又滑下了树。
宋睿泽蹙眉,转身离开。
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在平时打猎的时候,四周除了大自然的声音,不会再有别的声音。他为了蹲一头满意的猎物会在深山里隐藏几天几夜,猎物不会发现他,因为他沉得住气,不会在它出现之前打草惊蛇。
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悄声离开。对他来说,这深山就像他家的后花园。不过,他没有这样做。
宋睿泽走了会儿,发现身后变得安静,停下了脚步。
他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转身,却看见秦徽音正蹲在一株草面前,用手里的镰刀一点一点地挖着它的根。
秦徽音挖好了鱼腥草,起身时看见宋睿泽还在前面不远处,连忙跟了上去。
“我给你买的药你用上了吗?”秦徽音问宋睿泽。
宋睿泽没有理她。
秦徽音嘟囔:“女娲娘娘在创造你的时候应该少花点心思创造你的脸,多花点心思创造你的舌头。”
“前面你别跟。”宋睿泽淡道。
“好。”秦徽音马上答应下来,“那我在这里等你吗?”
宋睿泽:“……嗯。”
秦徽音以为宋睿泽不会回应她,没想到停顿了会儿居然同意了,心情大好地看着他往更深的山处走去。
她在原地挖竹笋,储存草药,找各种鸟蛋以及各种山货。她挖得忘乎所以,所以在听见猎物的声音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又蹲下去挖了两分钟之后才明白刚才那叫声代表着什么意思。
她连忙收拾东西顺着声音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只见宋睿泽扛着一头野牛往这边过来了。
那野牛的身躯非常庞大,在它的对比下,原本高挑的宋睿泽看起来像个豆芽菜。
野牛的脖子一直在流血,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应该是还剩下最后一口气,现在正在与这片森林告别。
秦徽音看呆了。
反派小哥哥的武力值真是绝了。
“你有没有受伤?”
宋睿泽垂眸:“没有。”
“撒谎。”秦徽音蹙眉,“肯定流血了。你把东西放下,我要看看你的伤口。”
宋睿泽没有理会,扛着野牛就要下山。
秦徽音拦着他的路,正色道:“如果你的旧伤复发,以你现在的体力就算勉强把猎物扛下山,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你要是昏迷了,你觉得这头猎物会落到谁的手里呢?”
他昏迷了,不要脸的宋二叔和宋三叔肯定要把猎物扛走。村里没有人为他出头,就算知道宋家两位叔叔在欺负他,他们也不会为了一个孤儿得罪两个不好对付的地痞无赖。
宋睿泽把猎物放下了。
秦徽音用刚采的药给宋睿泽扯开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再撕他的衣服包扎了。
“你要记得这种草药,它是止血的,要是下次遇见什么事情,说不定还能找到它应应急。”
“这是消炎的……”
“这个是解蛇毒的……”
“这个是退烧的……算了,不说这么多了,免得你一个都记不住。你只需要记住最重要的两种,一是止血的,二是解蛇毒的。你经常在山里走动,记住这两种药对你来说很实用。”
宋睿泽看着碎碎念的秦徽音。她在念叨的时候,那小嘴巴拉巴拉的,声音像鸟鸣般清脆又吵闹。
如果他爹在的时候,他对她没有那么冷淡,他们会不会也能像兄妹那样相处?
他经过唐家门口的时候看见过她和唐逸尘的相处。她不怕唐逸尘,唐逸尘也不排斥她,两人还挺和睦的。
宋睿泽的薄唇轻抿着。
不一样的。
他是棺材子,没有人喜欢与他来往,跟他来往会沾染上晦气。
宋睿泽起身,重新扛起野牛。
秦徽音连忙跟上他。
当两人下山时,村里的人看见那么大的野牛,一个个震惊地围了过来。
“泽小子,这是你打死的?”
“这么大的野牛,连大人都打不死,他怎么可能打得死?”
秦徽音微笑:“张叔,以你的力气,别说打死野牛了,怕是一只猫都打不死。你们做不到,当然无法理解能够做到的人。我本来也不相信的,要不是亲眼所见,也没想到这么壮实的野牛会死在他的手里。张叔,你说宋睿泽连野牛都打得死,那要是打死点别的什么‘小点的动物’,是不是更顺手呀?”
众人:“……”
那小点的动物不会是人吧?
宋睿泽这个棺材子从小就邪性,要是真惹毛了他,说不定真敢打死人。
“这么大的野牛,泽小子一个人也处理不来,不如我们来帮你?”宋三叔宋决说着就要过来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