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疑问,群臣不禁面面相觑。
一两个人就算了,这里上百名官员,全都没有听过。
那只能说明一个结论,这首词只能是皇帝所作。
文渊阁大学士,文坛领袖王念叹一口气。
“若老夫所记不差,陛下批阅奏折都有错字,如何做出这等诗作?”
“难道陛下此前,只是敷衍我等?”
没有人能回答王念的疑惑。
却有人心生不解:“陛下既然有意隐瞒,但现在又为何突然锋芒毕露?”
讨论到这儿,不少人都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苏党众人。
陈景、郑岩等人都同样震惊和迷茫。
他们对皇帝的了解,真是连一刻钟的书,都看不下去。
怎么会突然就能作词?
虽说这词没头没尾,但细细琢磨之下,还真是一首上乘之作。
陈景和郑岩今天不知道多少次震惊的对视。
这一次,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的已不只是震惊和疑惑,而是浓烈的危机感。
皇帝到底藏多少东西。
为什么他们从前对这些都一无所知?
群臣还在震惊皇帝诗词之美时,陈刚峰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在他看来,皇帝的这首
词,是为他所作。
十几年的为官生涯,起起伏伏中建立一些功绩,却都微不足道。
那些功绩对大燕的影响,和尘土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他家乡距离京城,大概就三千里的距离。
皇帝这一句是在说他,自离开家乡考取功名后,即便波谲云诡的朝堂斗争,依旧没有忘记初心。
最后两句,自然是劝慰他不可虚度年华,无所作为辜负皇帝的信任,在心怀抱负的少年年老之后,才望天悔恨悲切。
皇帝这是在告诉他,尽管放手施为,不必束手束脚。
想明白皇帝诗词中的含义,陈刚峰已经泪流满面。
这就是,传说中的知遇之恩吗?
他总算找到一个,可以让他倾注所有去辅佐之人。
嘭嘭嘭!
陈刚峰激动地给皇帝猛磕了三个响头。
“臣,必誓死追随陛下,绝无二心,绝不敢懈怠。”
说完,他又是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看得赵权都有些额头隐隐作痛。
陈刚峰的这番表态,立刻吸引所有文武的注意。
众人想想陈刚峰的生平,大概明白皇帝的心意。
看着口中喊着要誓死追随皇帝的陈刚峰,不少人心
中不禁感叹。
皇帝这是彻底收服陈刚峰这个铁憨憨,以后兵马司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事。
郑岩和陈景等人,则心脏怦怦狂跳。
这陈刚峰的性格像一把利刃。
如今这把刀被皇帝拿在手里,以后他们可能一不小心会被砍一刀。
真是应那句,伴君如伴虎。
郑岩心中不安越发强烈。
皇帝让人把钱晏的脑袋,像一颗烂瓜一样砸碎,给群臣巨大的压力。
如今又收服陈刚峰,给群臣打出榜样。
皇帝这一手大棒一手蜜糖,若继续发展下去,岂不是要将兵部尚书收入囊中?
这么一来,他们苏党中只剩下三名尚书和一个宰相。
高端官员中,若算上林昭,赵权的势力都快要与他们打平。
想到这个,郑岩就压制不住地心中发寒。
这才多久,皇帝就从一个光杆将军,成长到如此规模。
再加上,候君驰平日里,拉拢的那些底层官员和一些在野之人。
皇帝几乎以一种爆炸式的方式,在飞速扩张他的势力。
这一刻,郑岩好像有种错觉。
若让皇帝这么发展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苏运可能要成为皇帝掌权的
垫脚石。
不行!
为自身前途,他不能让皇帝这么顺利搞到兵部尚书。
等一众太监打扫完毕,郑岩确定心中所想。
他立刻站出来:“陛下,此前提议的兵部尚书人选。”
“臣以为,太常寺少卿蒋敬岚、詹事府少詹事李锐、文渊阁大学士刘丙仁等人,都附和。”
“至于林将军所提议的那位大人,则有些履历不足,请陛下应尽快确定兵部尚书人选。”
“毕竟,突厥格木尔部和特纳里部蠢蠢欲动,若不早做准备,届时恐有危难。”
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继续上奏的群臣,听到郑岩居然力推他们的人,立刻又心思活泛起来。
瞧瞧皇帝的脸色,再看看苏党众人低眉顺眼,丝毫没有要争夺的意思。
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起来。
不等林昭发出反驳,有人站出来。
“陛下,臣认可郑大人的提议,请陛下早做决断。”
见有人站出来,越来越多的官员纷纷出列,同时向赵权躬身行礼,口中齐声高呼。
“请陛下早做决断。”
这声音整齐划一,要不是知道他们没有串通,还以为他们是提前练习好的呢。
林
昭手按剑柄,对郑岩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