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黑车在小区门口停了一夜。
沈易琛看着许诺送走宋庭筠。
他知道宋庭筠来了苏市,两人几乎前后脚落地,宋庭筠下了飞机就直奔许诺家,一直都没出来,而他在外面等了一夜。
伸手去拿烟却发现烟盒已经空了,他皱眉将纸盒揉烂在手里,烦躁的运了口气,拨出电话。
“继续给宋家施压!上午休市前我要看到下跌十个点!”
韩瑞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十个点啊!宋家要亏惨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诺照旧刷财经新闻,这次失望的没有沈易琛和覃晓洋的消息,而是宋家股票遭恶意做空,连日暴跌二十个点,股东纷纷离席,或濒临破产。
她食不下咽,起身回屋给宋庭筠打电话,那边响了好久才接起。
“怎么了诺诺?”,宋庭筠的语气听起来沮丧又无力,却仍强撑着。
“我看到新闻了庭筠哥,你没事吧?宋叔叔呢,还好吧?”
“你都知道了?”,宋庭筠苦笑。
他出手的那刻就料到了沈易琛会回击,但没想到竟然敢下这么大手笔,宋复礼已经停了他副总的职务来稳定集团内部。
沈易琛下手越重就越代表了许诺在他心目中的位置,这是宋庭筠最不想看到的。
“别担心,商战你来我往很正常,没有新闻说的那么严重,会挺过去的。”
就在许诺打来电话之前,宋复礼已经代表集团去处理了,但还没查出做空的那方是谁。
许鸿光给宋复礼打去电话询问具体情况,“宋家企业一向稳定,最近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宋复礼捏了捏眉心,心里有了点眉目,“没事的哥,当年那么大的事都挺过来了,这次也会逢凶化吉的。”
挂了电话,宋复礼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拨了内线。
很快宋庭筠敲门进来。
刚进门,宋复礼就把手边的文件劈头盖脸的扔在他身上。
“胆子越来越大了!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沈易琛,你不是他的对手,他和覃晓洋的新闻也是你授意的吧?”
宋庭筠捡起地上的文件,归置整齐放到桌子上,“我为什么这么做你真不知道?”
宋复礼气的跳脚大骂,“我不管你什么原因,都不能拿集团和家族利益作为筹码!你知道这几天蒸发了多少市值吗?上百亿!这是老子打下的江山,再乱来就滚回国外去!”
“说到底还是钱重要,你明知道沈易琛有联姻对象,却眼睁睁看着你侄女被他玩儿,你为什么不管!宋复礼你有没有良心!”,宋庭筠嘶吼。
宋复礼一巴掌甩上去,“混账!”,他气得把手边的烟灰缸狠狠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宋庭筠顶了顶腮,眼神阴鸷,抽笑出声,“要不是你当年惹了麻烦,也不会连累的诺诺被绑架,怪不得大伯这么多年都不原谅你。”
陈年的伤疤被骤然揭开,宋复礼双眼猩红,“谁让她流着宋家人的血,再说我不是把她救回来了吗?”
宋复礼满心愧疚,忽然又想到什么,“你喜欢她是不是!”
“你糊涂啊!我以为你有分寸,那晚在郊区别墅你抱她我都看到了!”
宋庭筠拉过椅子坐下,笑着面对宋复礼,语气冷静,“怪就怪你非要在我九岁那年遇到她,又让我们在身份不明的时候重逢。”
宋复礼愣愣指着他,“你、你……哎!”,他无力瘫坐在沙发上喃喃道,“都说宋家出情种,有你大伯一个还不够吗?”
第二日,宋复礼约了沈易琛碰面。
他笑意盈盈给沈易琛斟茶,“小儿初来乍到不懂事,还望沈总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沈易琛板着脸,茶水一口没动。
“这次的教训他收到了,沈总放心,以后晓洋会退出项目,你和覃家的事我们不会插手,好歹是街坊邻居,多少给个面子。”,宋复礼强挂着笑容,在一个小辈儿面前这么做小伏低他还是头一次。
沈易琛眼神锋锐,拿捏着宋复礼,缓了半天才开口,“觊觎别人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只是个警告!”
宋复礼桌下的手一抖,忍住了掀桌子的冲动。
那他妈是我亲侄女,是我差点搭上命救回来的,就算我儿子不合适,难道你就行?你既然这么在乎为什么不直接和你老子挑明了娶了她,夹着个覃晓洋算怎么回事!
之前打算让许诺代替覃晓洋嫁入沈家的念头作罢,他倒要看看沈易琛如何收场。
千言万语压在心头,宋复礼赔笑道,“沈总说的是,我定严加管教。”
沈易琛推洒那杯凉了的茶起身离去。
宋复礼冷瞥了一眼,“沈家挑儿媳最讲究门当户对,我宋家也不差,本来想顺手推舟,但做事太绝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接下来没再刷到宋家出事的新闻,许诺才稍稍安心,她问过许鸿光,市值有涨有跌很正常,已经渐渐回升了。
沈易琛和覃晓洋的新闻随着宋家的稳定也再无半点消息,许诺猜测可能有进一步发展了吧。
又是一年暑热之际,她待在家里懒得出去,数着回京市的日子,想着回去要如何处理和沈易琛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