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白瑾兮叹了一口气。
她眸色幽深的看向云墨漪,缓缓开口。
“云姨,为什么您总是不信我呢……”
“每次出事您都信别人,每次您都错了,这次,您怎么还是这般呢?”
这话就仿佛就是在问云墨漪,怎么就学不乖呢?
云墨漪神色一滞,心下有些恼恨,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悲悯的神态。
“兮姐儿,我也想信你……只是半夏说过你从前连医书都未翻过,而我来白府后,你成日里出去疯玩,也没做过正经事……”
“人命关天,我没办法包庇你了啊……”
朱知府听完云墨漪的话,满脸无奈的看向白瑾兮。
这小祖宗那么多心眼,他等着看她这次要怎么替自己开脱。
白瑾兮苦笑了一声。
“我前几日才出师,还没来得及告诉您。”
云墨漪瞳孔微缩,心里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我不是没有学医,只是家师要求甚高,没有出师之前,他不允许我暴露是他徒弟。”
“你是要说仁心堂的普智大师吗?据我所知……”
“不是普智大师。”
白瑾兮打断云墨漪的话。
“家师是普智大师出家前的师兄,药王谷的当代神医。”
“你胡说!”
云墨漪满脸不可置信,直接喊了出来。
白瑾兮苦笑一声。
“云姨,您又不信我。”
“可这事您去问问普智大师就知道,之前我师父住在仁心堂里,仁心堂的大夫都知道此事。”
白瑾兮神色认真的说道,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看向了朱知府。
朱知府沉吟片刻,一挥手。
“派个人去仁心堂问问,此事可属实。”
“是。”
府衙大堂上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云墨漪想过白瑾兮可能会点医术,所以她方才作证的时候,也只说没见过白瑾兮学医。但白瑾兮竟然是当代神医的徒弟,这实在超出她的意料了。
老妇则是有些慌了。
她就是白瑾兮施粥第一日那个为云墨漪出头的老妇,那日她的所作所为被街坊邻居知道,这些日子出门领粥就被人指指点点,很是狼狈。
前天晚上,一个自称是云夫人的手下的人找到的她,说是可以帮她解决眼下的困境。
告诉她白瑾兮没学过医,纯粹瞎用的药,可以给自家人下点药,然后吃坏了身子就去找妙膳坊要赔偿。
她的儿媳连生三胎都是女儿,生最后一胎的时候,伤了身体,接生婆悄悄和她说,恐怕之后难再怀。
她还没个孙子,这怎么可以?
于是她就干脆借此机会,直接毒死儿媳,想拿了钱再给儿子娶一门新媳妇,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
可如今……
白瑾兮竟然是个懂医的,还是神医的传人!
“完了……全完了……”
那老妇人看着白瑾兮泰然自若的神色,整个人瘫在地上,两眼无神,嘴里无声的念叨着。
“报告大人!仵作验尸后发现死者体内有剧毒!”
突然,一个衙役步履匆匆的从远处走来,到堂上行礼后大声说道。
“大人,如果民女的药粥里真有剧毒,那么此刻来告状的恐怕远不止这老妇一人,还望大人明鉴!”
白瑾兮适时开口,清脆明亮的声音传到后衙的萧褚逸耳中。
他勾了勾唇角,放下手中茶杯,起身朝外走去。
这边事情已经不需要他继续关注了,果然,小丫头没让他失望,处理的很好。
朱知府此刻也是松了一口气,他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满脸严肃的看向那老妇人。
“你这老妇!为了讹诈白家小姐,竟然毒杀了自己儿媳,事到如今你还有何可辩解的?!”
“冤枉啊,大人!民妇没有下毒!”
老妇连忙喊冤。
“你没下毒,那你儿媳怎么死的?!”
朱知府厉声诘问。
“许是民妇那儿媳一时想不开,才、才喝了砒霜……”
听到砒霜二字,白瑾兮突然轻笑一声,缓缓开口道:“你怎知她是死于砒霜?”
老妇愣在当场,还想狡辩,脑子里却一片混乱,说不出半个字。
“来人,把这毒妇拉入重打二十廷杖,然后压入死牢,等候发落!”
朱知府赞许的看了一眼白瑾兮,重重一拍惊堂木,给这桩案件彻底定性。
老妇人听到死牢二字,面如死灰,瘫倒在地。
她突然抬头看向云墨漪,面露疯狂,恶狠狠的喊道:“大人!是这云氏让民妇这么做的!都是她唆使的!她也是共犯!”
本来都要退堂的朱知府整个人僵住了,他看向云墨漪,又看看白瑾兮,最终目光投向地上的老妇。
“无耻妇人,死到临头还要胡乱攀咬旁人,真是不知悔改!来人,把她嘴堵上行刑!”
朱知府是真的气到了,无论是白瑾兮还是云墨漪,他都惹不起啊!
白瑾兮缓缓转头,黝黑的眸子盯着云墨漪,仿佛在等她给自己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