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王惇,死于萧纵之手,太后对付不了外臣,如今全报复在他夫人身上。
殿外天寒地冻,元稚已被罚跪了半个时辰,太后不说召见,也不命她起身。
起初,她以为萧纵会设法搭救,尚能隐忍。后来她被冻得瑟瑟发抖,腿上犹如一万只蚂蚁在爬,麻痒得跪不住时,他却还是没来。
直至现在,她嘴唇乌青,宛若一座冰雕矗立在那,心头的暖意消散殆尽。
她因他遭殃,他却抛下她不管,这般狠心薄情!
周围景致渐渐模糊,她呼出一口冷气,想着今日大概要冻死在这儿了。
忽然,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个男子跑到她身边,抓住她冻僵的胳膊。
“萧夫人,你怎么样?”
康王?
她颤声道:“还好,就是动不了。”
李极命宫女将她送去偏殿,嘱咐太医好好医治。
太后听见动静,让大宫女出来瞧瞧,李极迎头跟她撞上,直接将人扽了回去。
他虽非太后亲生,但极为受宠,加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宫里没几个人敢招惹。
李极说了一堆混账话,气得太后轰他出门,此举正合康王心意,拍拍屁股跑去偏殿看望元稚。
“夫人可好些了?”
元稚拥着衾被,小口喝着宫女喂来的汤药,闻声看向殿门口。
“好多了,多谢康王出手相救。”
“不必谢本王,是萧纵求本王救的你。作为报酬,本王得了他百亩良田,这笔生意,划算得很!”
元稚敛眉,“我以为……他不会管我了。”
李极摇摇头,“你们这些小家伙,就是爱折腾。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嘛总干些口是心非的事?”
萧纵也是,一个大男人忸怩得很,求他帮忙,还不让他告诉元老板。
哼,他偏说!
元稚被长辈训诫,头一次没顶嘴,垂着头应和:“王爷教训的是。”
李极看她这么乖,话都不知道怎么接,陪她烤了一会儿火盆,看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带着人往凤年殿走。
谁知,刚走了一段,敦贵妃和郑妃的宫女两侧夹击,截住二人。
“萧夫人,贵妃娘娘有请。”
“郑妃娘娘请夫人到浣花阁一叙。”
佛祖成道日,被一群女人生生整成讨债日,命运多舛如元稚,也被这滑稽的一幕气笑了。
李极能哄住太后,却不想跟后妃有过多牵扯,说是帮元稚搬救兵,一溜烟儿跑了。
元稚问:“两位娘娘都要见我,我人只有一个,该跟谁走?”
敦贵妃的宫女道:“后宫中皇后之下,贵妃为尊,夫人当然该跟奴婢走。”
郑妃的宫女杏儿道:“贵妃因吴王一事被陛下斥责,协理六宫之权交由梁妃娘娘,而今空有头衔,并无实权,摆什么谱?”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难舍难分。
元稚靠墙看着天色,期望二人多掰扯一会儿,到了时辰,她就能甩开她们去凤年殿赴宴。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魏嫔和元昭仪的宫女也走过来,说自家娘娘想见一见萧夫人。
元稚猜想,这俩人应该是王爷请来的救兵。
她顺口道:“要不几位把我剖了,一人带一块,也好给你们各自的主子复命。”
几人赔笑道歉,商量过后,跟着各自的主子去了贵妃宫中。
一个上辈子的仇人,一个夫君的青梅竹马,一个曾对她出言不逊的罪女,以及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妹妹。
元稚扫过四人的脸,实在跪不下去。
“妾身方才在华严宫侍奉太后,腿受了伤,怕是不能给几位娘娘行礼了!”
三人明知她在找借口,却都没有戳穿。只有郑湘湘不依不饶,问她待会儿见了陛下,是不是也不行礼。
元稚不甘示弱:“距离开宴还有半个时辰,兴许到那时,妾身的腿就好了呢!娘娘若执意要妾身参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因跪了您,导致妾身腿伤加重,不能给陛下行礼,这个责任您担得起吗?”
郑湘湘曾无数次地想,元家五姑娘,有什么值得萧哥哥牵肠挂肚?
今日一见,她登时自惭形秽。此等绝色,胜过六宫中的庸脂俗粉,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她越自卑,越是愤恨不甘,凭什么元稚一出现,便抹杀她过往的一切,得到萧哥哥全部的爱?!
不!
萧哥哥只能是她的,她就要将他困在身边一辈子!
郑湘湘砸了茶碗,“你敢顶撞本宫!”
元稚道:“妾身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敦贵妃坐在上首,悠悠然品着茶,有人帮她教训睿儿的宿敌,她乐得自在呢!
江柔不痛不痒劝了一句,之后在那发呆,只有魏雪瑶身负重托,盘算着怎么帮元稚脱险。
“郑姐姐有孕不足三月,胎像不稳,还是不要动怒的好。”
郑湘湘正在气头上,瞋目切齿道:“妹妹是在诅咒本宫的孩儿吗?”
“岂敢!妹妹真心为姐姐着想,姐姐怎么反过来构陷我?”
“哼,假模假式!你这一套,留着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