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看到秦氏倒下,拽着褚兰因跑到主位,精彩场面还得婆母亲眼见证,可不能让她错过。
“婆母,婆母醒醒!”
元稚死命掐着秦氏的人中,另一只手在对方脸上轻拍。
“呃——”
秦氏一口气倒上来,眼皮上抬,浑浊的眼睛中映出一张她素来厌恶的脸。
人中火辣辣的疼,她皱着眉,想打掉那只下了死劲的手,却被儿媳拉住,扯着她往外跑。
“婆母您可算醒了,快,快去救小叔!”元稚边跑边说。
秦氏好几次差点绊倒,掰着元稚的手说:“家丁去找从云了,有他在,绅儿肯定没事!”
“哎呀!您没听下人说吗?小叔前几天又去赌坊,夫君公开说不管他了!”
“什么?!”秦氏怪叫一声,道:“跑快点,快带我过去!”
俩人到了前院,褚兰因也跟了上来,见萧绅趴在地上,浑身是血。
刀客踩着萧绅的脊背,声音粗犷:“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废你一条腿,赌坊的债,就算两清了!”
说着,他挥起大刀,骤然斩下。
“不要!”秦氏大叫着扑过去,将儿子护在身后。
“壮士手下留情,他欠了多少钱,我帮他还!”
男人及时收刀,眉眼冷戾,“我并非赌坊之人,你跟我说没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儿子这条腿,我要定了!”
秦氏跪在地上,握着男人的胳膊,神情焦急。
“我、我出钱,买我儿子一条腿,您看成吗?”
刀客不为所动,“行走江湖,怎可失信于人?闪开,不然连你一块儿砍!”
秦氏关心则乱,口不择言:“我大儿子是豹韬卫指挥使,你伤了他弟弟,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你!”
“是吗?那就让他来好了!”
刀客踹开她,追上向前爬走的萧绅,一刀斩了下去。
……
书房中,家丁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劝动大少爷。
直到另一个家丁闯入,说少夫人带着夫人过去了,萧纵才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冲出门。
刚到抄手游廊,一声凄厉的哀嚎传过来,他加快脚步,来到案发地。
母亲抱着萧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元稚和兰因站在边上,拿手帕捂着半张脸,两人眼睛都红红的。
秦氏看到萧纵,眼底被愤恨侵染,“你怎么不等你弟弟死了再来?绅儿废了一条腿,你开心了,你得意了,他永远盖不过你萧大人的风头去了,对吗?”
萧纵一句不曾争辩,自我安慰道:母亲伤心过度,这些都是无心之言,切勿当真!
元稚看不过去,走到萧纵身旁,回怼道:“小叔突遭横祸,那是他咎由自取,婆母将此事怪罪到夫君身上,未免太不公了!”
萧纵拉住她,“老实待着,别乱说话。”
元稚不服,“我说的是实话!”
“没找你算账,你倒自己跳出来了!”秦氏目中喷火,“我说呢,萧府家丁护院不下四十人,怎么能让贼人跑进来?原来,是你这贱人搞的鬼!”
“婆母上下嘴唇一碰,就说是我做的,有本事拿出证据,儿媳立刻俯首认罪!”
“呵呵,证据?办宴会时,你可是立过军令状的,就算没有证据,照样能算在你头上!”秦氏怒道:“来人,把少夫人捆了,扔进祠堂!”
萧纵护在元稚身前,“娘,盛京的贵女公子们还在府中,宴会尚需稚儿主持大局,您不能动她!”
秦氏此时已失去理智,“绅儿伤成这样,我还管他们?动手!”
萧纵周身寒意迸发,犹如地狱中走出来的冷面罗刹,吓得家丁不敢上前。
“难道只有萧绅是你的孩子,我和绒儿都是捡来的?娘有没有想过,今天这场宴会,也有绒儿一份!您执意将此事闹大,她该怎么办?”
秦氏笑中带泪,“杀人诛心啊!瞧瞧我的好儿子,审讯那套阴谋诡计,竟用到至亲之人身上!你不必费心,娘这就了结自己,不给你添麻烦!”
她拔下簪子要自尽,元稚冲上前,一把夺了她的武器,扔到一边。
“婆母年近半百,还搞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她命令家丁丫鬟,“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夫人和二少爷扶回去?”
众人闻言,两两一组,搀起夫人和二少爷就走。
管家带着大夫赶到,跟大少爷和少夫人点了点头,迅速跟了上去。
萧纵揽过元稚,“主人不能离席太久,走,去后院。”
“嗯。”
元稚偏过脸,应了一声。
“等会儿,眼角怎么受伤了?”
元稚道:“可能是夺簪子时划到了,没事,不疼……啊!”
萧纵不知何时抽了她手里绢帕,按在伤口上,元稚眼睛像打开了泪闸,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萧纵心中起疑,拿起帕子在鼻尖嗅了嗅——
辣椒粉。
他嘴角下垂,“真是你做的!”
元稚暗道:糟了,玩脱了!
褚兰因察觉气氛不对,急忙道:“那个……我去后院看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