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话,怎么听都不是味呢。
江钰咂嘴的动作一顿,敏锐地察觉到微生霁月语言里弥漫的微妙。
眼见气氛要变,她及时伸手打断,语气轻快地转移话题:“哎,师尊,逢春师姐送了我个东西,我还没看呢。”
她边说边伸手探向枕下,手指轻轻摸索,最终掏出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小物件。
那布包是用块素净的手帕裹着的,一层层打开,里面是绣着平安二字的香囊。
“这是,平安符?”
江钰拿起香囊,只见其针脚细腻,显然是用了心的手工活。
“师姐居然还有这份手艺。”
她嘟囔着,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最后小心翼翼地要将其放在胸前的衣襟里。
微生霁月只是随意扫过那香囊,目光更多集中在江钰的脸上。
注意到她眼中的喜悦,他轻声问道:“喜欢这个?”
“嗯,这应该是逢春师姐送我的第一个礼物?”江钰歪头想了想,试探着开口,“师尊,你和逢春师姐……逢春师姐有没有送过你东西?”
微生霁月的眼神平静如水:“我不需要这些。”
所以,
不需要是送过还是没送过啊?
……
等竹老也拿着一布袋银针进房时,已是深夜。
睡着的江钰睡觉姿势并不乖整,四肢光溜溜地伸展着,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摊开。
而微生霁月就坐在床角,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江钰,时不时地给她盖上蹬开的被子。
“震鳞城库房的雪玉骨参都用完了。”竹老也揉了揉眉头道,“那物本来就珍贵,一时有价无市,只能再去灵州那边去寻了。”
微生霁月轻嗯声:“我今夜便去。”
竹老也翻开一角被褥,露出江钰黑色的手臂,抽出银针时又迟疑片刻:
“顺便把这孩子也带上。”
“药方我写好了,寰尘的木灵根更纯,让他施这最后几次针,效果更好些。”
*
江钰的睫毛轻轻颤动,随着眼皮的缓缓抬起,模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
而最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放大版的俊美面庞,几乎要贴到她的鼻尖。
“?”
江钰猛地瞪大眼睛,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去,同时下意识地想要抽出腰间的剑。
但是下一刻,她的动作突然僵住。
擦!
江钰的心中暗骂一声。
她的手在腰间摸索几番,却只摸到了一片光滑的肌肤。
怎么回事?
她的剑呢?
不对。
她怎么又光溜溜的!
仅仅呆一瞬,江钰的眼神中闪过冷厉的光,立马便曲起两指,要扣眼前人的眼珠子。
寰尘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动作,他不紧不慢地往后退去,还戏谑地朝门外喊了一声。
“霁月,快来啊~你的小徒弟要戳我的眼~”
话语轻飘飘传出,微生霁月立马出现在房中。
他一脚踹开寰尘,顺手拉起被子,稳稳地接住江钰不稳的身体。
“哈……师尊?”
几日都未曾这般剧烈动作,突然一停,江钰突觉心肺有些疼。
“嗯。”微生霁月应了一声。
同时,他侧头睨一眼寰尘,眼神中带着警告,似乎在告诉寰尘不要太过分。
后者则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而轻笑出声,那笑声轻松而愉悦,显然对于这样的待遇早已习以为常。
寰尘懒懒举起手,故作投降姿态:“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你也知道的,我是个瞎子嘛~”
下巴搭在微生霁月肩上,平复些的江钰终于把目光落在那人的身上。
寰尘被踹后,干脆直接半躺在地上,一袭粉色长袍裹身,衣摆在地上轻轻铺开,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
这人的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仿佛能够透出光来,淡蓝色的静脉在肌肤下微微跳动。
此刻虽笑着,但那双眼眸的颜色却像是冬日的湖面,没有任何光亮。
还真是个瞎的。
“他是我好友,擅卜算和医术。”
微生霁月的声音在江钰耳边响起,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们现在在灵州,等他给你除完毒素,就回震鳞城。”
“嘶,没想到你这辈子还能发出这么恶心的声音。”
寰尘似乎对微生霁月的温柔语气感到不适应,他一边抱怨,一边自己爬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江钰不禁瞪了他一眼,但随即又想起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心中的不满稍减。
“你现在不应该在雪玉骨参的地方守着吗?”寰尘则显得颇为悠闲,他随意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掐指卜算。
“嗯……如果你现在不去,今年的最后一棵雪玉骨参好像很快就会被别人摘走了。”
“……”
微生霁月没有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房间,留下了两人。
而江钰重新缩回温暖的被窝中,只露出了一双警惕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寰尘的一举一动。
“这么害怕我?”
寰尘的声音轻轻响起,他的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