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温淅朝在和一个词较劲,七年之痒。
从他和静好彻底确定下来关系时算起,到如今正好是第七年。
七年,儿女双全,仕途得意,琴瑟和鸣。他用未至不惑的年纪就坐上了别人望尘莫及的位置,在外谁提到温淅朝三字不是点着头称赞,且难得的是温裴两家联姻,夫妻俩的关系还称得上是神仙眷侣,一双小儿女也养得懂事可爱。
对比起周围七零八碎地存在着诸多问题的同级人,他应该感到满足。
可时间一久,相处之间就或多或少得都能发现些难以圆满之处。
譬如说,从前三年较为灼热的爱恋中平静下来之后,温淅朝发现静好太多时候都表现得有些理智与平静,除了些微表现出来的某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之外,她甚至从未和他吵过架,也从未像别人偶尔抱怨的那样,时刻关注着他的行踪。
她有自己的工作,虽然会为了家庭和孩子适当地减少工作量,但除了两个孩子出生前后的几个月的产假,便是他们举家搬到帝都,她也没有放弃工作。
而快七年的朝夕相对的时间,有时候彼此间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曾经被多巴胺主导着的激情褪去之后,生活难免就有些寡淡。
七年,难道真的会痒一痒?
温淅朝捏了下长期伏案工作而有些胀痛的眉心,看了眼窗外难得还有些敞亮的天色,敲了下前面温蕲的靠背,“去律所。”
他说得律所只会是静好现在工作着的那个。
温蕲熟门熟路地将车开了过去,刚停下时就看见他们七八步外的一辆车也停了下来,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从车型到标志,自然而然就吸引了男人的眼光。
但凡是有点存余的男人,他们挑选座驾时会拿出和挑选老婆一样的谨慎眼光,有时候甚至比挑老婆还要更挑剔些。
而面前的这辆车,大概属于白富美级的世界小姐,在全球都是限量版出售。
温淅朝的目光都在这辆车上停驻了下,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从车上下来的更熟悉的人。
他的温太太站在车边和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说话,可能是刚从法庭上下来,她一身职业化的套装还没有换下,画着淡妆的脸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二十五六,和那个西装革履,看着才三十出头的男人居然碍眼地匹配。
那个男人神色焦急地说了句什么,伸手就要去拽静好的手。
他正对着温淅朝的方向,隔着玻璃注意不到车里盯着这边看的人,而温淅朝却能把他脸上的神情看得分明。
而那个眼神很熟悉,和之前拍到的许多他注视着静好的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珍视的,喜爱的,宠溺的,想和面前这个人走完一辈子的眼神。
静好说了句什么,那个男人挫败地收回了手,站在原地就像是被风霜打过的茄子,又像是被抛弃在原地的柴犬,多看一眼都有可能为他心软。
这个温淅朝也心知肚明,每次他醉酒后卖萌装可怜,静好简直好说话得不行。
限量版的高水准座驾,精英派的手工西装,深情不悔的眼神,恰到好处的服软,比他更年轻的肉体,没有长期相处后倦怠的激情……
雄性的直觉已经快速给面前的这个男人下了定义。
劲敌。
温淅朝下车,连车门都未关,单手扶在车门上就叫了静好,等她循声回头后更是走了几步牵住她的手,自然地凑到她脸边亲了下,“今天有时间吗?等会一起去接孩子们放学?”
六岁的儿子和四岁的小女儿都在幼儿园,接起来却是方便。
静好原本就答应女儿今天会去接她,点了下头自然而然地回头在他脸上啄了口,“我上去放了东西就下来。”
她快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干脆地转回身来拉了下温淅朝,“我明天直接从家里去法庭,正好不用绕路到这里。”
说着她还朝站在一边的男人点了下头,“郑先生,那我们明天法庭见了。”
温淅朝跟在她身侧,简单地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大脑快速转动了下就想到了这位郑先生的身份,闲聊一般向静好确认,“刚才是辽记的那位郑先生?”
三十三,未婚,身家过亿,最重要的是,洁身自好,风评和女人缘极好。
静好点了下头,她一贯不和温淅朝多说工作上的事,主要是两人面对的工作圈都是千丝万缕的联系,多说了难免会干扰互相的判断和利益选择,另外是涉及隐私,她不好也没有那个习惯在背后对人多加议论。
虽然这位郑先生明确表示了某种意思,但她今天也明确拒绝了。
所以,静好回答得甚是简单,“他们公司有个案子,正好是我负责。”
负责就是以后有不少时间和地点都会碰见,姓郑的想纠缠都能光明正大。
温淅朝想着要多说两句,但车已经停在了幼儿园门口,温颐大声叫着妈妈就朝着静好扑了过来,她身后跟着的温离眼睛亮了下,还满是稚气的脸上却是一派镇定,只一双和温淅朝如出一辙的眼睛熠熠生辉。
小小年纪,却是和他爹一样闷骚。
静好拿儿子没辙,眼波流转,瞪了眼罪魁祸首的温淅朝。
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