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居的话无疑是当空又甩过去一个巴掌,曹天涔半跪在地上,脸被怒气涨得通红,一双眸子也像是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盯住了燕居,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过来和他同归于尽。
“怎么,这是趁我走了,合伙在欺负我的人?”
静好的声音突然想起,陷入僵局之中的几人立即就回过头去,却只看见她抱着一捆整齐的柴木站在几步之外,似笑非笑地看着将燕居围了半圈的几人。
她的目光掠过那群神色不明的人,直接就停在了燕居身上,将他从头扫到脚,确定他没事之后才上前拉了人,直接就从散开的人群间走了过去,站到了唯一搭好的帐篷前。
跟着她回来的几个女孩想跟过去,正蹲着点火的静好头也未抬一下,“这里我们两个人就够了,你们自己凑一伙吧。”
她把迁怒的态度表现得如此明显,让几个想要上前劝慰的人停住了脚步,最后还是悻悻地拉着那几个站在原地的女孩走了回去。
燕居蹲着看她将火点了起来,又熟练地架起水壶烧水,一连串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半点没有娇生惯养的样子,还亲自拎着烧开的水壶给他泡了一桶泡面,递到了他的手里。
他端着那桶泡面吃了几口,又看向篝火旁姿态闲适的静好,试探着开了口,“你这么对他们,真的不会有事吗?”
他刚才敢那么对曹天涔,依仗的就是她之前所说过的话和明摆出来的态度,但也存了试探的心思,就算静好反悔不护着他,一个曹家可有可无的私生子,他多少还是得罪得起的。
但她连不在场的人都迁怒了,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要有什么事?”静好把几根细的树枝削了皮,串了香肠切花,架在火堆上慢慢地烤了起来,时不时就转一转,“他们想讨好了我让我去求我哥办的事,如果是我哥真想做的,还需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吗?”
她转头朝燕居笑了下,浓重的笑意渗透出来,居然带上了几分自豪,“而且他们家里人对他们的要求和颜慎对我的要求不一样,”她想到回来那天见到的颜慎,转换了人称将他的原话复述出来,“他巴不得我给他惹点麻烦,好让他感受到妹妹存在的意义。”
燕居接过她递来的香肠,在记忆里搜索了下那个远远只看见过一面的颜家家主,觉得一时之间画风变得有点快。
但现在也不适合再在这个话题上接着聊下去,燕居思索了下传闻中关于她的事情,挑拣着她会感兴趣的话题重新起了话头。
他们两人坐在火堆边说着话,食物的香味不断的传到了另一边还在忙着搭帐篷的人的鼻子里,就像是长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勾子,勾得原本就饥饿的他们口水都要流下来。
于是仇恨的视线纷纷都投向了坐在地上,垂眸看不清神情的曹天涔。
等那边的人搭完帐篷,天边已经只剩下闪耀着的繁星,静好坐着看了一会,敲着有些酸疼的小腿率先进了帐篷,燕居看了眼那边有意无意朝着这边看的人,跟着她就钻了进去。
冬日里,山间的夜色从来都是寂静的,各种鸣叫着的虫类都沉寂下来,只有干燥了许久的枯叶随着风发出低沉的声音,须臾之间就消散干净。
山边的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朝阳缓缓升起,照得树梢上一片金黄,睡得不舒服的人也渐渐清醒,蓬头垢面地就走出了帐篷,各种姿势地抓着痒,抱怨着山上恶劣的环境,多得数不清的不知名虫类。
静好被外面的嘈杂吵醒,睁了眼就看见旁边还在沉睡之后的燕居,又长又密的眼睫乖巧地微微蜷曲着,安静又惹人怜爱。
她从睡袋中挣扎出来,松了松紧绷的手腕,用指腹蹭了下那挠人的长睫毛。
还没蹭几下,燕居就睁开了眼,迷糊的视线像是在辨认着她到底是谁,然后露出了一个惺忪的笑意,哑着声音和她打招呼,“早上好。”
他说完就又闭上了眼,完成任务一般再次陷入了安睡之中。
静好莞尔,也不再扰他,准备起身去外面洗漱,只是她才刚把自己的睡袋放到了一边,低头就看见了燕居睡袋的中上部分上爬了一只手指长的蜈蚣,偏偏他还不知为何挣开了睡袋,肚子的位置上只和那只蜈蚣隔了一层薄薄的衣服。
她转头看了下,捡了旁边扔着的一根小树枝,单手撑着趴在燕居的身侧,想用树枝将那只蜈蚣挑走。
而那只小东西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几十只脚爬得飞快,就在燕居的肚子上不断地转着圈,害得静好戳空了好几次。
燕居睡得正好,突然就感觉到了肚子上一阵阵传来的痒意和轻微的疼痛,他疑惑地睁了眼,正好就看见静好低着头用一根树枝在他肚子上戳着,突然之间就得意笑了一下,抬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扬手就将物证扔得老远。
静好飞快地将挑着蜈蚣的树枝从帐篷里开着的地方扔得老远,对上燕居含着笑意的眼眸,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蠢,她刚想开口解释一下,燕居猝然就伸手抱住她翻了个身,牢牢将她压在了身下。
妖艳的眸子里染上了笑意,他撑着身子不将重量压在静好身上,开口的声音里还带着未褪的睡意,“自己醒了,看我睡着就很不爽?戳痒都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