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属于清晨的阳光一丝丝地移进来,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细长细长地落在地上,跳跃着的金光里还带着飞舞的尘埃,上上下下的起伏,像是在踏着乐点肆意舞动的舞者,挥袖折腰间尽是风情与韵味。
温淅朝收回停留在那缕阳光上的视线,却又忍不住看向身前那个背对着他的倩影,脑海里回荡着昨晚的一幕又一幕。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能蠢得如此别出心裁。
温淅朝伸手按了下生疼的眉心,努力将自己从昨夜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思索着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消除掉对方对昨晚的记忆。
手还未放下,另一侧的床边就传来一阵震动声,被吵醒的人迷迷糊糊地睁了眼,伸出一只藕白色的手臂拿了手机放在耳边。
“喂?”
刚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女声带着微微的沙哑,像是裹着芝麻馅的汤圆,含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甜意,倒是衬得对面颇为激动的男声更加的刺耳。
“辛苦你了,那这样证据就基本全了。你把文件发回去之后先回家睡一觉,等中午再说。”
静好边说就边起身,一转身就看见了睁着眼的人,点了头示意后,直接就走到了窗边拉开了窗帘。
采光极好的房间里顷刻间就倒进了满屋子的阳光,均匀地铺在房间里,也洒在了站在窗边的人身上,带着落地窗外触眼可及的蓝天白云,就像是踏着万丈金光从天上走下来的仙人。
静好伸手将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弯腰就去叠自己的被子。
裴静和温淅朝的婚姻基本就是两家门当户对的家庭,两个孩子都到了该婚嫁的年龄,却都没有合适而非其不可的恋人后的结合,两人在婚前也都忙于各自的事务没有过多的了解,结婚后本来是各自睡一个房间的,但双方父母不死心地来了几次突击检查后,干脆就买了一张加宽的大床,一人一床被子。
睡了半个月也相安无事。
收拾好自己那部分的床铺之后,静好抬头看了眼难得还赖床不起的温市长,“要在家里吃早饭吗?”
听见她恢复了清冷的音调,温淅朝止住了脑海中刹那间冒上来的念头,镇定自若地起了身,随口就问了一句,“家里有什么吃的吗?”
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了从昨晚开始存在着的怪异之处,低头掩饰了自己想抬头看过去的视线。
虽然还是感觉和之前一样,但之前那种完全相敬如宾的感觉却像是被打破了,昨晚一回来时的问答便算了,他在明明没有醉酒的情况下,居然会和她像平常人家的夫妻一般,讨论着一日三餐。
还自然的就说了“家”。
可偏偏他一边觉得怪异,一边却又觉得这才是正常。
静好梳洗好绕去冰箱里看了一圈,转回洗手间咨询正在刮胡子的人的意见,“还剩着些冻着的小馄饨和饺子,应该都是刘嫂留下的,昨晚的鸡汤也还有一些在冰箱,做面也可以。”
温淅朝偏头从镜子里看了眼她,“吃面吧。”
心怀天下且坚持爱惜粮食的温市长答得理由充分,“鸡汤再不吃会坏。”
心满意足地填饱了肚子,又遵循着昨晚的口头约定洗了碗,站在更衣间里的温淅朝看了眼昨晚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的衬衫,边系着领带就边弯了腰,打开衣柜下方鲜少打开的矮柜的柜门,一脚就把两件衬衫都踢了进去。
他刚松手关上柜门,外面的脚步声就到了门边。
静好从他身后走过,站在自己另一侧的衣柜前,翻找着合适的衣服,“对了,昨晚忘了告诉你,妈昨天打了电话回来,让我们找个时间回老宅吃饭。”
她称呼两边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但提到老宅,说的就是温家。
温淅朝套了西装,站在全身镜前认真地审视了下自己的造型,又伸手整理了下领带,“我后天有时间。”
“那就后天。”
静好订了时间,正要转进一侧的隔间,另一侧的人突然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凉意的手扣在她温热的手腕上,两个人都微微地轻颤了一下。
温淅朝只觉得手下握着的那截细细的手腕温热又细腻,像是一汪暖玉,让人颇有些爱不释手。
他若无其事地松了手,坦然地和诧异看来的静好对视,“我昨晚喝得有点多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静好突然伸手帮他捡掉了深灰色西装上沾着的一丝飞絮,“你酒品不错,没有耍酒疯。”她微微地停顿了下,语调波澜不惊,“再说,我们本来就结婚了,照顾你不算是给我添麻烦。”
她说完,看了眼温淅朝确定他并没有什么想说的之后就进了隔间,结果出来后还在沙发上看见早该去上班了的人。
温淅朝拿了放在一侧的公文包,走到她身侧,相当顺手又自然地拉了她的手腕,“想起来今天正好要去法院一趟,顺路一起走。”
黑色的轿车驶入停车带,稳稳地停下。
静好伸手正要开门,突然就想起一件事,转身问温淅朝,“家里没有什么菜了,你晚饭要回来吃吗?我回去可以顺便去趟超市,你要吃什么?”
温淅朝想了下今天的安排,昨天喝下的那些酒精现在都还在摧残着他的神经,他思索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