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只觉眼前光影恍惚,意识再次被拉入那似曾相识的梦境之中。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迷雾笼罩,他又变回了那个在岁月中寒窗苦读的柳鹤尘。
简陋的书房中,烛光摇曳,映照出柳鹤的面庞。
他端坐在书桌前,手捧着泛黄的书卷。
窗外,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似在为他的苦读伴奏。
柳鹤尘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卷,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
这时,一阵咕噜声从他腹中传来,饥饿之感瞬间弥漫开来。
他皱了皱眉,心中暗道:“这般苦读,竟忘了时辰,如今腹中饥饿难耐。”
他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走出书房,想去家里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来到厨房,他急切地揭开米缸的盖子,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缸底。
柳鹤尘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时,他的母亲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母亲看着柳鹤尘,心疼地说:“鹤尘啊,你这整日苦读,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米缸都空了,这可如何是好?”
柳鹤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母亲道:“母亲莫忧,孩儿定会想办法。待我他日高中,定让您过上好日子。”
母亲轻轻摇了摇头,“你呀,总是这般倔强。
可这眼下的日子也得先过下去啊。”
柳鹤尘沉默片刻,说道:“母亲,孩儿明日去寻些零活做做,换些米粮回来。”
母亲担忧地看着他,“你这学业要紧,怎能去做那些粗活?”
柳鹤尘地说:“母亲放心,孩儿不会耽误学业。眼下先解决温饱问题,才能更好地读书。”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心中虽有无奈。
次日,晨光微熹,柳鹤尘便早早出门,去寻找能做的零活。
正走着,忽然遇到了好友王刚。
王刚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随即皱起眉头,指指点点道:“鹤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乃读书人,怎可出来做这些粗活?这实在有失读书人的身份。”
柳鹤尘微微苦笑,说道:“王兄,我也是无奈之举。家中米缸已空,母亲与我饥饿难耐,我必须先解决温饱问题,才能继续学业。”
王刚依然不赞同,摇头道:“你这般行为,若被他人知晓,定会遭人非议。读书人当以读书为要,岂能为了些许米粮而自降身份?”
柳鹤尘看着王刚,神色坚定中带着一丝无奈:“王兄,你所言不无道理。但如今我与母亲面临饥饿之困,若不先寻得米粮,怕是连活下去都难,又何谈学业?人若饿死,一切皆是空谈。”
王刚微微动容,却仍有些犹豫:“可这毕竟……”
柳鹤尘打断他的话:“王兄,我知你是为我着想,但眼下形势紧迫。我不会因做这些零活而荒废学业,待解决温饱之忧,我自会更加刻苦读书,争取早日高中,以证我读书人之志。”
柳鹤尘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迈进了一家热闹的酒楼。
酒楼中宾客满座,喧嚣声此起彼伏。
柳鹤尘走到柜台前,对着掌柜微微躬身,礼貌地说道:“掌柜的,请问贵店可还需要人手?”
掌柜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柳鹤尘,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你是读书人?来我这酒楼寻活计?”
柳鹤尘点点头,诚恳地说道:“家中困境,不得不寻些事情做以维持生计。”
掌柜捋了捋胡须,问道:“那你会些什么?”
柳鹤尘略一思索,回道:“我识字断文,算账也可。若有需要,跑跑腿、打打杂也不在话下。”
掌柜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考量着柳鹤尘的话。
片刻后,他缓缓说道:“识字断文倒是个本事,可我这酒楼的活计可不轻松,你能吃得消?”
柳鹤尘坚定地说道:“掌柜放心,我定当尽心尽力,不会误了贵店的事。”
掌柜看着柳鹤尘,微微点了点头,“也罢,那你便先留下试试。但丑话说在前头,若做得不好,我也不会留情面。”
柳鹤尘心中一喜,连忙拱手道谢:“多谢掌柜,我定当全力以赴。”
忙碌的日子就此开始,柳鹤尘在酒楼中穿梭不停,端茶送水、算账记账,虽疲惫不堪,却从未有过一丝抱怨。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看着那依旧简陋的书房和泛黄的书卷,他的心中便涌起无尽的感慨。
谁不想金榜题名,荣耀加身,实现自己的抱负与理想。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让他不得不向生活低头,暂时放下读书人的清高,在这喧嚣的酒楼中为生计奔波。
柳鹤尘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默默念道:“这只是暂时的困境,待我熬过这段日子,定要加倍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
日子一天天过去,柳鹤尘在酒楼的忙碌从未停歇。
为了能多挣些钱,也为了能更好地温习学业,他开始抄书。
那书是他从好友王刚家借来的。
当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向王刚开口时,王刚虽有片刻犹豫,但最终还是将书借给了他。
“我知你艰难,此书你且拿去,要记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