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飞快,兰叶打发去永安的人,一来一回花了十天时间,才将沈敬安在永安的所有事都打听清楚。
这天早上,沈意欢正在看书,就听得兰叶在外面道:
“小姐,奴婢派去永安打听消息的人回来了!”
兰叶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进房间,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沓信封。
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刚刚吞下了一只恶心的苍蝇,上不去下不来的。
听到脚步声,沈意欢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籍,轻轻抬起头来,目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兰叶。
“脸色这么臭,是去的人没查到吗?”
沈意欢语气平静如水,似乎并没有因为前往永安的人没查到消息而感到惊讶或失望。
毕竟,沈敬安还是个孩子,一般的小打小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兰叶摇摇头,却又很快点头,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来。
沈意欢头一次见她这般别扭,随意的说了句,
“没关系,查不到也不奇怪。这世间之事,本就难以尽知。
沈敬安在永安书院的事情查不到,我们还可以从别的地方入手,只要我们有心,总会找到线索的。
沈敬安那样的人,嘴上刻薄,言谈举止粗鄙无状,迟早会栽大跟头。
不是初一就是十五,总归,他都是要吃大亏。”
沈意欢以为,兰叶脸色臭,是因为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就开口宽慰了她几句。
那知一听她这话,兰叶连忙摇头,
“小姐,不是那样的,沈敬安在永安书院,唆使同窗打死了人。”
“什么?”沈意欢还当自己听错了。
兰叶拳头紧紧攥着,“您自己看,沈敬安的行事做法,可不是一般孩子的坏。”
“真的打死人了?”
沈意欢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兰叶点头肯定,“没错,死的是一户农家子,那孩子无意间得罪了沈敬安,被他使计害死了。”
“我看看!”
沈意欢听的后背直发凉,说完,她伸手接过那沓信封,仔细地翻阅起来。
信里一字不落的记录了沈敬安自进入永安书院以后,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坏事。
他伙同同窗,将平时成绩比他好的寒门子弟,一个个逼的要不就是退学。
要不就是将人打的几天下不去床。
要不,就是趁着休息时,将人带到恭房里,给人头上尿尿,逼着那孩子磕头喊他祖宗爷爷。
一群人压着一个人打,直到将人打怕了,打乖了,见了他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战战兢兢,学不进去,他才觉得好玩儿。
沈意欢看完了手里的一沓信,眉头皱的不像话。
她竟是没想到,这个沈敬安,居然会这般混账。
小小年纪,竟然已经背上了人命!
沉思良久,沈意欢放下书信,忍不住看她,
“来人可有说到,永安书院的山长,是何人?”
兰叶抿了抿嘴,“夫人,永安书院的前任山长病了以后,一直以来,永安书院都是由史监院暂代山长一职的。”
“去永安的人打听沈敬安的事情,起初,还没人敢说实话。
直到去的人告诉他们,让他去打听的是京城里的贵人。
官职远在沈相之上,那些受害者才声泪俱下的将沈敬安这两年在永安做的恶事一一倾诉出来。”
沈意欢听完兰叶的话,眯了眯眼睛,史梅香,这次可是你们祖孙自己撞上来的。
想了想她又问,
“那史监院,可是名叫史耕读?”
她记得,史梅香有个娘家族兄,似乎是在永安书院任职。
“回小姐,确实是史耕读,沈相夫人的娘家堂兄。”
竟真是他?
没想到,他竟然已经升到了永安书院的监选一职。
怪不得,沈敬安在永安书院这么嚣张跋扈,行事无状呢。
原来是有人替他撑腰!
怪不得沈知节要在京城给沈敬安找夫子。
原来是在永安不学无术,作恶多端,他这个亲爹也看不下去了呢!
沈意欢捏着手里的信纸,垂眸半晌后,“兰叶,你去帮我送一封拜帖给陶夫人。”
“是,小姐!”
陶府的回贴来的很快。
第二天,沈意欢就带着人上门拜访了!
陶夫人还是第一次见沈意欢这般正式登门。
他们之间已经够熟悉,其实,只要差人来说一声就行。
她看着沈意欢时,忍不住嗔怪的说道:“你这孩子,还真是跟我生分了。你要来只管来就是,还送什么拜帖。
不把我当自己人家不是,快坐下烤烤火,外头天儿还冷着。”
陶夫人热情的接待了沈意欢,“你今儿既然来了,就多留一会儿。
苏叶那丫头正好也在,等下她睡醒了听到你来,一定可高兴。”
“好,伯母这般说,那我自然要厚着脸皮多待一会儿。”
沈意欢笑笑,目光扫过陶夫人眉宇间的郁色。
心说这次祁家一事,虽然没动得了常家,可是祁家的姻亲,最近可都是低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