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一日,辰时二刻。
紫云县后衙中,搂着侧夫、尚在熟睡的县令湛秋霜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爷爷个熊滴!是谁在……”半睡半醒的湛秋霜,骂骂咧咧地甩掉了那只拽着自己的手。
然而,正当她打算把来人狠狠训斥一顿的时候,一睁开眼睛却看到一名身着劲装、手持佩剑的女子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来……唔……”湛秋霜试图大声呼喊,不承想嘴巴却直接被对方用手捂上。
秦盈沉声道:“湛秋霜,吾乃东宫的内廷侍卫统领秦盈,太女殿下昨夜里在你辖下的紫云县失了踪。你现在即刻派人封锁紫云县的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并严格管控和盘查各个要塞!”
说话间,秦盈已经从怀中掏出一块自己的腰牌。
湛秋霜见状,心中大骇,一边忙不迭地点头应“是”,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以及准备组织人手寻找君无量。
秦盈提醒道:“湛秋霜,此番太女殿下乃是微服私访,你须得以其他名义寻人。”
“是,下官遵命!”
紧接着,湛秋霜便当即着手执行秦溢的命令。她先是派人去封锁各个城门,同时以抓捕逃犯为名,在紫云县的各要塞设置关卡,严格盘查过往人员。
另一边,身着便衣的羽林军也重新开始了新一轮在紫云县进行地毯式寻人,重点放在寺庙、尼姑庵、没人居住的破旧房屋、乞丐窝等地。
与此同时,由沈泓雯带领的人马则负责在紫云县县城范围内展开搜索工作。她们此次行动的重点区域集中在了那些风月场所,如娼郎院以及女风馆等地方。
六神无主之下,将花安颜视作主心骨的沈泓雯,此刻更是不自觉地对花安颜使用起了敬称。只见她恭恭敬敬地向花安颜问道:“安颜大夫,依您之见,如此安排可否妥当呢?”
花安颜目光悠悠,暗自思索着君无量和君无涯究竟发生了何事,以及会在何方。略微沉吟片刻之后,她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尽人事,听天命。”
沈泓雯一边望着着手下众人忙碌奔走的身影,一边向花安颜提议道:“安颜大夫,想当初大公子遭土匪劫持的时候,您可是领着大黄一同外出寻人。那么这一次,咱们是不是同样能够借助大黄之力来寻觅到主子的下落呢?”
听到这话,花安颜不禁抬头望向眼前那经过一整夜雨水洗礼后变得湿漉漉的街道,微微皱起了眉头。
尽管花安颜心里很清楚,由于这场大雨的冲刷,君无量和君无涯两人身上残留的气息恐怕早就消失殆尽了。然而,她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语气略带迟疑地回应道:“虽说此方法未必一定能够成功,但姑且尝试一下也好。”
一时间,整个紫云县可谓是炸开了锅,各路人马如潮水般涌来,纷纷加入到搜寻君无量和君无涯下落的队伍当中。
大街小巷、客栈酒楼,甚至连那些平日里鲜有人至的偏僻角落也未能幸免,众人几乎将每一寸土地都翻找了个遍,只为能寻得这二人的蛛丝马迹。
然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制造出如此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君无量和君无涯,却正躺在良辰阁舒适的床榻之上,呼呼大睡。昨夜未曾休息好的两人,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辰时四刻,良辰阁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原来是龟母神色慌张地跑到了鸨爹的房门前。
只见她一边用力地敲打着房门,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不好了,鸨爹!大事不妙啊!李捕头带着一群年轻力壮的女人朝这边来了。看她们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不是善类,会不会是来找咱们麻烦的呀?”
听到这个消息,鸨爹心头也是一惊,但他毕竟大场面见多了,很快便镇定下来。
鸨爹不疾不徐地说:“莫慌!说不定......李捕头是带人来照顾咱们生意的呢?”
尽管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但龟母见鸨爹如此沉着冷静,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接着,鸨爹又迅速下达命令道:“龟母,你赶紧去通知小北和小南,让他们把云启和云烟两位公子带到地下室的酒窖暂时躲避一下。就告诉他们说是有仇家追杀而来,在今晚天黑之前,千万不可贸然现身。”
龟母不敢怠慢,连忙应声道:“是,鸨爹,小的这就去办!”
说完,她便转身匆匆离去,按照鸨爹的吩咐行事去了。
接着,鸨爹就像没事儿人一样,若无其事地踱步到了良辰阁一楼的大堂。
刚一走进大堂,他就瞧见了那位身着整齐制服、腰间戴着佩刀的李捕头正站在那里。
鸨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满脸笑容地快步迎上前去,嘴里还热情地招呼道:“哎呦喂,这不是李捕头嘛!咱们这良辰阁向来都是晚上才开始营业做买卖的呀,您今儿个怎么来得如此之早?那些公子们可都还在房里休息,没起来呢!”
李捕头面无表情地斜睨了一眼身材圆润丰满的鸨爹,然后正颜厉色道:“此次李某前来良辰阁,乃是因为官府正在全力搜捕一名重要逃犯,所以还望若水鸨爹能够积极协助官府完成这次搜查工作。”
听到原来是要搜捕逃犯,鸨爹一直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