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
“莫不是化成蝴蝶飞走了?”
一群人嘟嘟囔囔,被鲁老三一瞪,全都噤声。
看门的急匆匆的跑来:“三当家,巡检司和黑甲军已经到了前一条街了。”
鲁老三脸色一黑,厉声喝道:“赶紧找!一个大活人,跑不掉的,犄角旮旯,仔细找!”
看戏的宾客都被惊扰了,有人开始不满骂骂咧咧。
班主也急了,去扯鲁老三他们:“你们搅和我的戏台子,你们要赔钱的!”
鲁老三将手臂一挥,一把拎起班主的衣领,恶狠狠道:“我找个人,若是此人藏在你们戏班子里,你永远不用开戏了!”
“你们,你们敢!这可是汴京城,讲王法的!”
班主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但一同在瓦子里住着讨生活,来去也常碰面。
但平时这群人长得凶悍,但也只是进进出出,并不伤人,班主带着戏班子住在外院,唱戏也在外院,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没在意。
“王法?等砍了你脑袋了,你下地狱去讲王法!滚开!”
鲁老三蛮狠的将人推开,一挥手:“都散了吧,今天的戏不唱了。”
“不唱了?那就退门票!”
“对啊,才看到半场就说不唱了,搞什么鬼!”
看戏的宾客不满的叫了起来。
躲在台子下的顾婳吓死了,若是戏不唱了,他们定会搜台上。
她赶紧撩起一点帘子,若是宾客真的走了,她是不是可以趁着混乱混在宾客中冲出门去?
……
慕君衍策着马,心急如焚。
偌大的汴京城,大大小小坊市起码五十来片,各地往来人口众多,找个人好比大海捞针。
那帮歹徒不知目的是什么,顾婳身体较弱,平日里又是个温吞慢性子,这样的折腾,万一她受不住……
慕君衍不敢再往下想。
平日里没觉得,只当她有所求,他发自内心的愉悦,索性就接受她的讨好。
但一旦失去,他才发觉她并不是可有可无的。
正如此刻,他的心焦灼生痛。
那张欲言还休的脸,慕君衍心口就像出现一个漏风的大窟窿,空落落的。
他赶紧快马加鞭,后面的人紧紧跟上。
他们是从国公府马车被毁的地方开始搜寻踪迹,经过他们勘察发现,顾宛如说谎了。
她指了相反的方向,导致巡检司没有追到人。
慕君衍带着人顺着踪迹一直追赶,到了闹市区就难寻迹了。
踪迹消失的地方,再往前就是最热闹繁华的地界,大小巷子更是数不胜数,人杂地乱,就算巡检司的人全部出动,一天一夜估计都搜查不完。
赤羽他们发现了地上黏了些杂耍人常用的彩漆,还有一片掉落的红色三角旗,几件堆在一起的黑色衣服。
这是乔装过换了身份混进了人群。
慕君衍蹙眉。
看着前方灯红酒绿,略微沉思:“主要查外地人混居的瓦舍,寻下四处的人是否有见到抬箱子的人从这里离开。”
“是。”赤焰带着人迅速去查。
巡检司和黑甲卫也开始重点搜索各瓦子。
不一会儿,赤焰就带了一人来,说是看见几个杂耍的戏班子抬着两个大黑箱子从这里出来,往城西去了。
大木箱子既可以藏人,也可以藏兵器。
戏班子这个时候走街串巷最不容易引起注意。
真是好算计!
慕君衍沉着脸,默默算了下时辰。
他们还没来得及出城。
既没出城,他们就不敢轻易在汴京城内杀人灭口。
慕君衍立刻将人分为几组,留下大部分巡检司的人继续搜查附近的勾栏瓦舍戏班子,黑甲卫分为几个组则直奔城西。
并吩咐下去,若有任何发现,立刻用望火楼传信。
他自己也立刻往城西赶来。
初秋的后半夜忽然刮起了风,温度骤然降低。
城东城西的勾栏瓦舍足足有三四十处,一处处细查非常耗费功夫。
天上的弯月开始变淡,天边已经开始吐白。
早起做营生都开始出来,被搅了一夜的勾栏瓦舍也都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望火楼一直没有消息传递,慕君衍的脸色越发阴沉。
巡检司小头目指着前面一个大院子:“国公爷,前面是杏花瓦舍,多数是外地来的杂耍班子,都是低等人在此看戏。”
慕君衍没说话,鞭子一甩,急奔而去。
……
这一晚,怡春院和雍国公府的人一样无人能安寝。
就连宫里也都不安静。
皇帝被人从贵妃床上叫醒,瞪着跪在殿下的入内内侍省都都知和小果子,气得不行,直接命人将他们丢进内狱严审。
换做其他时候这等小事,皇帝才懒得管。
可偏偏南疆危机,他正与慕君衍商议应对之策。
虽然朝堂上主和派声音响亮,可他必须稳住慕君衍,万一非打不可呢。
偏偏就有不长眼的胆敢动慕君衍的儿媳妇,这不是给他皇帝堵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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