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正更响。
顾婳没法摩擦了,无奈收拾好衣料,冬青冬花服侍她沐浴更衣。
“我自己去就好。”顾婳接过冬花手里的灯笼。
“路有些黑……”
冬青拉住耿直的冬花,轻声道:“姑娘路上小心些,走后院小路。”
“嗯。”顾婳点头,情绪不高的慢吞吞向外走。
冬花低声问:“你干嘛拦着我陪姑娘去?小路多黑啊。”
冬青看她一眼:“那条路有赤羽他们盯着,没人敢乱走。”
冬花脑瓜子一下没转过来,被冬青敲了记脑门:“平时你都挺聪明的,到这事你就绕不过弯来。姑娘面子薄。你没看她脸色不好?”
冬花皱起小脸,揉着脑门,一脸不忿:“我是转不过来。姑娘既然是主君的人了,为何不给名分?让婳姑娘多难做人啊?”
冬青将顾婳合拢的衣料又摊开,取了针线继续做着寐衣。
“主君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不娶妻你以为真因为瞧不上那些贵女?主君是不想连累女孩子。”
冬花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圆嘟嘟的脸皱成一团。
“可婳姑娘已经是主君的人了,将来如何再嫁人?”
冬青扭头瞪她:“咱婳姑娘这么好,主君也是替婳姑娘着想,万一主君……像老国公爷一样,你让婳姑娘将来如何?”
冬花这下明白了,脑瓜子还是想不通,索性闭嘴,低头帮冬青整理绣线。
观山楼的正屋里,依旧在案台上点了一盏灯。
顾婳透过门缝看进去,昏暗的光芒勾勒出慕君衍刚毅的面孔。
他今日竟没穿黑袍子,而是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月牙白里衣,橘色烛光散落在高大的身影上,没了平日里冷冽威压,带着一种柔和松弛感,还有满满的安全感。
顾婳紧张的情绪顿时舒缓了些。
可瞧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今天的心情如何。
“还不进来,喜欢吹冷风吗?”
低沉的声音传出来,顾婳一愣。
狗鼻子啊。
她都没发出声响,怎就知道她在门口了?
本来下午心情很好的,这两天慕君衍又对自己很好,想等老夫人生辰递上礼物,更得了老夫人欢心,她大可离慕君衍远点。
没想到,夜幕降临,男人的欲望就上来了。
这两天刚升起的对他的感激顿时消散了些。
顾婳不由暗骂自己又开始痴心妄想了、
不过是互相交换罢了。
她难道在期待什么?
竟觉得慕君衍这样地位的人会对她这种小可怜存一点怜惜,便有真的好了。
顾婳提着灯笼走了进去,看一眼伏案看文卷的男人。
好半晌,没听到动静,慕君衍终于抬头。
橘色灯光下,映出那张精致的小脸多了几分暖色。
只是,那小脸有一种淡淡的疏离,就像是来这……只是因为他的命令。
他面色平静,问:“杵着干什么?”
顾婳心里嘀咕,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吩咐又能知道干什么?
可她不敢回嘴。
乖巧的福了福,娇声道:“国公爷……想在书房就寝?”
慕君衍手中的笔一顿,定定的看着她。
他叫她来就是为了睡觉的吗?
他在她心里就是那些俗不可耐的男人?
今天她从裴毅手中骗来五万两银票,反手用银票去勾慕安,让他屁颠屁颠的去了锦绣阁。
小丫头绕这么大的圈子,做这么大的动作,挖了这么大的坑,等着慕安去跳,难道不该向他交代一下吗?
这可是国公府,小丫头片子骗人都骗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小猫伸出利爪了啊!
本来叫她来是想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户部、兵部的博弈的浑水,岂是她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片子可以搅动的。
慕君衍虽然知道她误会了,但竟顺着她的话鬼使神差的嗯了一声。
顾婳心里哀怨。
看看吧,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可谁让她自愿走上这条路呢?
唯有尽心尽力去满足人家罢了。
想明白的顾婳,面上浮现勾引男人的女子该有的表情,略带羞涩问:“国公爷沐浴了吗?”
若是没有沐浴,她准备去叫冬墨服侍他沐浴。
她偷偷带来沈漓给她的安神香,趁着他沐浴的时候点上。
舒舒服服泡了热汤后,再闻上安神香,她再给他按摩几个安神穴位,保证让他很快入眠……
顾婳心里想着美滋滋的,就听见低哑的声音:“你服侍爷沐浴吧。”
顾婳僵在原地。
大叔为何不按她想法走?
慕君衍好暇以整:“怎么?不愿意?”
她哪敢说不愿意,她还是小幼苗,人家是大金主,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都得去。
她扬起暖床人的职业甜笑:“服侍国公爷沐浴,是妾的荣幸,岂会不愿意?”
慕君衍心里有股莫名火气窜出来。
小丫头准备给老夫人做寐衣、绣抹额,难道不该先帮他做一身?
这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