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醇宇管着慕府的外面生意及慕府对外往来一切事宜。
而周芷兰则管着府内的庶务,但重大事情会请老夫人身边的宜娘定夺,老夫人掌管庶务时,宜娘便是她的得力助手。
顾婳跟着周芷兰转了一圈,被慕府内部管理得井井有条而震惊,而且规矩严明,若说和军纪不相上下也不为过。
以前她跟在顾宛如身边,直到她被害死顾宛如也没能当家。
慕安胡作非为,生活奢靡,但压根触碰不到慕家的根基。
顾婳自然也没有机会深入到国公府内部了解实情,她还以为国公府如慕安一样糜烂,让人无望。
此刻,她眼前仿若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只是,为何独独对慕安放任自流?
很是费解。
周芷兰平日里性格开朗,喜笑颜开,可管起事来有条不紊,干练利落。
她不仅带顾婳一起见府内各处管事婆子,还当着众人的面正式宣布主君之命,众人看顾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文翰轩和祥瑞堂的人倒没有太大反应,皆是慕府心腹,对顾婳身份个个都心照不宣。
而且嘴严,至今府里没有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其他院子和外院的婆子管事不知内情,却惊讶得不行。
一时间,满府都知道了少夫人的亲妹子成了女管家二把手。
事情传到锦绣阁已晌午。
睡了一觉起来的顾宛如听到金葵来报,气得砸了一套名贵的官窑陶瓷茶具。
“凭什么!我辛辛劳劳为国公府操劳,反当那死贱人的垫脚石?”顾宛如恨得咬牙切齿。
金葵低眉顺耳不吭声。
“你去将陈婆子叫来。”
顾宛如面对金葵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愤怒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陈婆子是随裴姨娘过来的裴家人,被裴姨娘送来给她做管事嬷嬷,管着顾宛如对外的事情和顾宛如的陪嫁铺子营生。
顾宛如平日最讨厌裴氏的商贾气,一直不准裴氏直系的人多接近自己,只等着每月交银子便好。
不一会儿,陈婆子来了。
“大姑娘,您身体可好了些?”
陈婆子被大姑娘接见,欣喜若狂,瞧着大姑娘脸色不好,一脸心疼的问候。
难得听到人关心她,又见不到亲娘,顾宛如忽然像是找到主心骨,抱住陈婆子的腰就哭了起来。
“好姑娘,您哭得奴婢的心都要碎了。”
“陈嬷嬷,我该怎么办呀?我是不是要被休了啊!”顾宛如崩溃极了。
陈嬷嬷抱着她,轻轻的抚摸,低声安慰着:“您放心,嬷嬷这就带好消息给您了。此事办成了,国公府绝对不会休了您,还要将您捧着供着呢。”
顾宛如闻言立刻收了眼泪:“你快说是何事?”
陈嬷嬷看一眼金葵:“你出去守着门。”
金葵点头出去了。
陈嬷嬷给顾宛如倒了杯温水,看着她喝了,给她细心擦拭嘴角。
“裴姨娘要奴婢好好看顾您。奴婢定会好好护着您的。”
“你快说,是何好消息?”顾宛如急道。
“姑爷最看重您的什么?”陈嬷嬷故作神秘,笑问。
顾宛如蹙眉。
他能看中她什么?
论容貌,顾婳在前。
论掌家,她到现在都得不到父亲的认可,自然拿不到掌家权。
“银子。”
陈嬷嬷见她沉着脸半晌不说话,便提醒道。
顾宛如猛然醒悟:“你是说郎君是看中我每个月给的银子?”
“对啊。您可知道姑爷每月月例银子只有五十两。他的每一笔花销都要被周大管事控制着。尤其是养后院那些妖精,周大管事都是按规矩支银子,纵然有时想买贵点的哄那群妖精,姑爷都要看周大管事的脸色呢。”
顾宛如讶然,这点她倒是不知道。
慕安整天在她面前摆出国公府唯一贵公子架势,问她要银钱是说与官场宴请用。
陈嬷嬷因管着嫁妆的营生,与外院各管事都有接触,自然知道些。
之前放出诋毁顾婳的传言都是经她手放出去的。
“那你觉得我若给郎君更多的银子,他就会看重我?不会再起休我之心?”
“爷们嘛,都需要银子打点上下。出个门请个客,穿戴讲究都是场面。”
顾宛如拧眉:“可姨娘每月给我的一千两银子,我都给郎君了啊。嫁妆铺子的收入也都大半给了他,我哪里还有更多的银子给他?”
“这就是奴婢说的好机会。”陈嬷嬷神秘兮兮的。
“你快说吧。”
顾宛如急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陈嬷嬷不再卖关子。
“裴家想成为皇城一级皇商,眼下有个机会,只要姑爷肯帮忙,让裴家的冬装棉花和棉布样品递进去参选,裴家便愿奉送十万两银子。若是军需订单能成,再奉送五十万两。”
顾宛如瞪大眼睛:“那就是六十万两?”
陈嬷嬷笑笑:“这对裴家来说是小意思。”
“郎君能办到吗?”
顾宛如知道这是个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