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医家中有事,这几日回家了。”
周醇宇正和各位管事交代事情,随意回了一句。
金葵哭得眼泪哗啦:“少夫人小产了,得吃药调理身子。”
周醇宇埋头看账:“嗯,知道了,你回去吧,一会叫个外面的大夫来看看。”
金葵抹着眼泪,硬着头皮上前,低声问:“周管事,请问……银枝如何了?”
周醇宇这才抬头:“还能如何?”
金葵心里塌陷了,忍不住大哭起来。
满院子人看着她,却无人露出同情之色。
正好周芷兰过来,见状蹙眉:“你们都干什么呢?还不赶快把金葵拉下去,免得影响周管事办正事。”
一边的年长妈妈就过来拉金葵。
金葵无奈,只好哭着回了锦绣阁。
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顾宛如见状,气得就骂:“哭丧呢!你娘死了还是你爹死了!哭哭哭,把霉运都哭来了。”
金葵赶紧止住哭,呐呐道:“大姑娘,孙府医家中有事回府了,周管事说在外面给你请个大夫来。”
“什么!他敢……”顾宛如气得要坐起来,小腹痛得抽筋,只好又躺回去。痛得眼泪水直流。
凭什么,这群卑贱的下人凭什么这样待她?
她可是堂堂正正从正门抬进来的少夫人。
哭了好一会,觉得哭也没有用,恨恨瞪一眼笨笨的金葵。
“想办法让裴姨娘进府一趟。”
这个时候,唯有亲娘能帮她了。
她不能就这样认输。
“您还在禁足,裴姨娘进不来。”金葵瓮声瓮气道。
“想办法啊,猪脑子!”顾宛如咆哮,肚子又开始钻心的痛。
捂着肚子一边呻吟一边骂人。
金葵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顾宛如简直要气爆了。
……
“过两日就是老夫人的生辰了,以往都是府中做几个好菜给老夫人吃,主君既然回来了,要不要为老夫人大办一场?”
周醇宇立在书案前,看着神采奕奕的主君,不由有些好奇。
这么神奇的吗?
男人有女人后会焕发青春?
慕君衍放下手中的笔:“我就是赶回来给母亲过寿的。但不用大办,自家人一桌就行。”
“那……二房、三房那边要送帖吗?”
慕君衍想了想:“送吧。说下,愿意来就来,不来没关系。”
周醇宇更好奇了。
慕家二房和三房在主君袭爵那年闹了分家,他们恨主君冷酷无情,将他们赶出国公府,从此极少往来。
主君这是转性了,人都变温柔了。
“你把这个叫人送去给琳琅楼的秋掌柜,用最好的暖玉。”
周醇宇接过慕君衍刚才画的东西一看。
原来是白玉兰花的簪子。
天神唉,主君居然会给女人画簪子。
顾婳姑娘有大福啊。
周醇宇小心翼翼的收好画,一脸高深莫测的走了。
一路上,满脑子都在想,要不要悄咪咪的准备大喜的物料了呢?
……
顾婳睡醒,眼底满是潋滟水色。
冬花和冬青瞧着心里也欢喜。
服侍她用过午膳,周芷兰来了,还带来一位身量高大的英俊男子。
顾婳正趴着,眯着眼睛晒背,听到声音抬起身子,见到陌生男子立在院外,唬得她赶紧爬起来,浑身一抽,痛得呲牙。
昨晚喝了参汤没感觉,睡了一觉浑身像是散了架。
顾婳心里暗暗埋怨慕君衍。
周芷兰瞧着她嘿嘿笑,顾婳脸红了,瞪她一眼娇嗔:“看什么。”
“看你越来越漂亮了。”周芷兰一屁股坐在她身边。
顾婳耳根都红了。
“好了,不逗你。主君让我带赤焰过来,说让你有事就直接吩咐。”
顾婳看向窗外的男子,低声问:“是国公爷身边的侍卫?”
“嗯,不过他常不在府里,平时见不到人,主要在外面办事。”
周芷兰神秘一笑,附耳低语:“主君看重你啊,他可是主君最得力的人。”
顾婳脸又热起来,赶紧站起来亲自出去迎人。
被周芷兰拉住:“我叫他去正厅,你可是主子。”
顾婳心头一酸。
她是主子?
在自己家里,她从来未被人尊为主子,在国公府她居然成为主子。
“你叫赤焰?”顾婳仰着头看着个头和慕君衍差不多的男人,努力带出一点主子的气势。
这样的人若是不打心眼里服她,是不会尽心办事的。
“是,请吩咐。”
赤焰眼睛看着地上,沉声回道。
顾婳看向周芷兰,她立刻道:“我还有事忙,你们聊。”
顾婳眼睛微热,亲自将周芷兰送到门口。
周芷兰低声道:“你不用怕,只管吩咐他,一定会尽力的。”
“嗯。”
顾婳深吸口气,挺胸抬头转身回屋,对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赤焰拱手:“在下不敢,请姑娘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