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正圆,情正浓。
被君琰亲昵了一整天,听了他一整天的情话。到了晚上,男人喘息地拥着她,深深地侵入她的身心。她不胜其力,连吟哦都被封入口中。最后,细细碎碎的春花在眼前绽放。她的五指深深掐着他磐石般的身躯,忽然觉得自己很丢脸——
分明是来恩断义绝的,还是被他逼得走投无路。
云雨过后,他抱着她回到了住所,掖好被子。她不想留宿在东宫过夜,徒惹人非议,所以坚决要回来睡。君琰拗不过她就送了回来。
“武陵不要去了,”他捏着她的小手:“现在景裕已经调出了武陵,南直隶不是我的权力范围。你一个人在那里我不放心。这次叔父把你的消息封锁了,我连你回来都不知道。这是我的疏忽,也让你受委屈了。”
她嗯了一声,问道:“那我去哪儿?”
“如果不想留在宫里,我安排你去襄城。”
“襄城?”
“对,襄城离山海关五百余里,是进出关的要道。那里的军队都是我的麾下。你去了那里,就是叔父来找你麻烦,我也可以保护你周全。”
她想了想:“是伍旭大哥的地盘?”
“不错。景裕不久之后,大概也会调过去。不过军费上有些麻烦,现在国库空虚,出兵不是闹着玩的。”
她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疲惫道:“我累了。你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反正我不想在宫里看着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云儿,”他心疼地抚摸她的脸庞:“再给我四个月的时间。六月之前,我必定会娶你为妻。”
她叹了一口气:“随你。”
接着君琰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又道:“海叶叛贼驻扎在平城。平城离襄城三千余里。虽然隔得老远,但是你也要注意安全。到时候就在襄城内住着等我就好了,别出城,也别进军营。如果战况有变,我会立即让伍旭把你送出来。”
她挥了挥手:“我知道了。”
“青龙和朱雀也交给你,他们会寸步不离地保护你。再也不会发生这次你回京的事情了。”
她有点嫌烦了。鬼知道他刚才要了她的身子多少次,站着的坐着的什么姿势都要。现在又婆婆妈妈这么啰嗦,吵得她连觉都睡不好。
“君琰,有事明天再说。”她把被子盖住了头:“你真烦。”
他隔着被子亲了一会儿,才关上门离去。
腊梅数朵,冰挂满了枝桠。积雪扫去的空处,露出水墨青砖的地。青龙,朱雀两个就守在门外。郑君琰把眼光转过去,看寒梅戴雪而开渐入佳境。
“殿下。”青龙上前一步:“陛下已经就寝了。”
“以后你们两个就跟着云缨,”他的面色罩上一层寒霜:“叔父这次闹得过火了。”
龙有逆鳞。触之即怒。他的逆鳞就是云缨。没想到,景裕一调出武陵,皇帝就摆了云缨一道。差点把他的小美人给折腾坏了。怎么能不怒?!但是如今他的权力还不能和陛下分庭抗礼,这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想当初,景阳钟响,他护卫着陛下退出皇宫。其实故意摆了一道,就是把陛下身边的亲卫故意留下来战死。这本来是瞻前顾后的安排,但是现在想来,人心真的不得不堤防。若是自己不强大,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方才缠绵的余韵,还依稀残留在感官当中。
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只有和她能完全结为一体,灵魂与肉体都那么包容契合。所以才无比珍惜,无比宠溺。心头肉一般供奉着。
下定了决心,他淡淡道吩咐下去:“明天,让景裕递牌子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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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大早醒来,云缨就发现自己多了两个随从。望着青龙,朱雀,她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个人是君琰的左膀右臂,他还真舍得就这么给了自己?想到昨晚君琰的话,她还有许多疑问,便要去找他。但君琰还在上课。她就先去了翰林院。
此时日光微微西斜,估摸着刚下了早朝。就趁着这会儿功夫去拜访当班的几位尚书们。只是还未近上书房十步,却听到一阵吵闹声。
小太监通报了一声,她便进去了。却看许久不见的陆四洲坐在首案,冷寒坐在次位。陆四洲自从战乱结束之后,就兼管了刑部和兵部,代替之前亲靖王的兵部尚书骆祖廣行驶职责。要说官大,也就只在邱浩然邱丞相之下了。
他坐在首席,这代表今日谈的是兵部的事儿。但是有冷寒冷大炮在(百官给他起的绰号,形容他这张嘴如大炮一样熏人。)就一定会很热闹。
果不其然,冷寒看她来了,便道:“正好,这里有个外人。让她给我们评评理!”
陆四洲嘿然一笑:“冷大人,谁不知道驸马爷是你的门生!”
冷寒吹胡子瞪眼,指着陆四洲骂道:“割地议和,这种事做出来岂不是遗臭万年?!陆兄你安的什么心?!居然还赞同陛下?!”
看来他们谈的是山海关的战事。她侧耳倾听着——原来,提出“割地议和”的,其实是天子陈晟澈。这皇帝搞政治,搞吏治,搞阴谋,都特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