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秦驸马恳求道:“姐夫,我姐姐现在还在牢里,咱们这么多人都要倚仗着桑家,您若是轻易放弃了,那么我们,还有我姐姐是怎么都活不下去了的。”
“我姐姐跟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给你生了个儿子,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你呀,姐夫。”
他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一直倚仗着姐姐和妻子,才在这权贵云集的京城里过上了作威作福的好日子。
可现在衡阳长公主死了。
姐姐也入了狱。
若是姐夫直接撒手,与姐姐撇开关系,到时候重新娶一个门当户对的。
那他的日子可就真难过了。
这么想着,更加紧巴巴的贴着桑楚。
一把将桑楚抓进怀里。
“楚儿,你母亲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也清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该救救你母亲呀,我……”
“行了,声音小些。”
桑大人被吵的脑瓜子痛。
他那妻子别的不说,是个狠得下心,做得了事儿的。
怎么有个这样脓包的兄弟。
即便心里看不上,可人还是要救的。
两人又商讨起来,如何应对眼下朝局。
他们的兵马和陛下比起来自然是微不足道。
当今陛下手上有兵权。
一个有兵权的皇帝,想要做什么,总不会太难的。
可陛下也有要倚仗他们的地方。
这天下官员,八成以上与世家有所关联。
就算陛下要打压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么多识文断字的人顶上去。
这年头能读得起书的人,家中必有资产,大部分的书籍都被世家捏在手中。
只是可恶那造纸术横空出世,打断了世家对于书籍的垄断。
只是如今日子还短,一两年而已,培养不出一个能做事的官。
陛下便是不想引起混乱,也不会一次性将他们铲到底。
这就是他们和陛下谈判的资本。
桑大人思路清晰,吩咐下去。
秦驸马只顾着点头,时不时的做点笔记。
两人都忘了现场还有孩子。
桑楚就站在那儿,听着父亲对付陛下。
不明白为什么时局会变成如今这样。
父亲为何一定要与陛下为敌?
若父亲和陛下对上,那……公主一定会更讨厌他的。
“父亲为何不低头呢?”
桑楚忽然出声,打断了两个大人的谈话。
“陛下既然用得上咱们,便是有谈判的余地,咱们向陛下低头,为陛下做事,陛下便是想安咱们的心,也不会对母亲赶尽杀绝。”
他并不知道母亲做了何事。
但以母亲平日为人处事的嚣张程度来看,想必母亲也不是被冤枉的。
既然陛下用得上他们,何不戴罪立功呢?
为什么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桑大人眯了眯眼,看着强装镇定的桑楚,不知为何,没有第一时间骂过去。
秦驸马语重心长。
“楚儿啊,你年纪小,不懂这些,咱们世家与皇权,向来是对立的,在陛下之前,世家的日子过得何其舒坦?”
“也就是这些年,当今陛下横空出世,世家的权力被一压再压,想安排一个官员都安排不上,憋屈得紧。”
“若是真向陛下低头,那以后的日子,可难过了呀,别说是我了,外面的那些人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秦驸马看着他:“你也习惯不了的,与其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让咱们死了算了。”
就说他的官职。
他如今不过区区七品。
没有被贬之前,也才五品。
姐姐想要给他谋一个四品的官,还得四处打点,颇为艰难。
可若是放在20年之前,莫说四品官职。
便是三品,也不过是世家的一句话而已。
向陛下低头?
说了容易。
可低头之后他们会面对什么呢?
要和那些寒门,甚至贱民一起,参加那什么科举,只为了求一个官职。
这样的日子,和猪狗又有什么区别?
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自己是特权等级的世家人,不会那么容易放下的。
起码秦驸马放不下。
“姐夫,你说楚儿是不是异想天开?”
秦驸马笑出声来,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
桑大人目光复杂。
“楚儿,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
便是他想得开,愿意放下。
他身后那些倚仗着他吃饭的人,也不会让他退的。
桑楚:“可是父亲……”
“好了,我意已决。”
桑大人一甩袖子:“此事不用你操心,今日早点休息,明日去上书房读书不要迟到了。”
自己儿子心性如何,没有人比做父母的更清楚。
他这个儿子生性高傲,最不愿意向他人低头。
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儿,明日只怕是不会出去上学的。
若是平常不想上学,桑大人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