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婉是被傅时安按在胸前的,她只能看到不停滴落的鲜血,听到男人的哀嚎。
直到男人彻底没了声音,傅时安才缓缓开口:“婉婉,场面有点血腥,你做好心理准备。”
他轻揉了揉林书婉的长发,才松开手,将她从怀中放了出来。
“你受伤了?”林书婉顾不得去看倒地男人的现状,傅时安的胳膊淌血速度很快,似乎是伤到了动脉。
“小伤口……没事。”
温热的血液打湿了他的黑色外套,血腥味让他眸中尽显亢奋。
尽管他怕吓到面前的女人,一再的隐忍,可鲜血的温热让他为之发狂……
“伤到了动脉,哪里没事。”
林书婉眉头一皱,用力扯下他碍事的外套,用袖子快速的将伤口按住。
“你先用力按着,我马上回来。”
林书婉眸光一转,想到刚刚经过那条小巷子时,她闻到了浓郁的中草药的味道。
当下,她便飞快的朝着巷子跑去。
傅时安缓缓跌坐在墙角,他不受控制的看向一地的鲜血,浑身上下不停的颤。
十指紧紧的攥着,他强忍着让自己闭上眼睛,去回忆林书婉的发香体香,回忆那些美好的画面。
可是鲜血太令他发狂,他想要杀人……
等林书婉折返回来的时候,傅时安正骑在男人的身上,一拳拳的垂在男人肿胀不堪,已经看不出轮廓的脸颊上。
血肉模糊的画面,让傅时安兴致高昂。
从男人鼻腔,嘴巴甚至眼眶中溅出的热血,一滴滴飞散开来,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渗人和恐怖。
“傅时安!”
林书婉试图找回傅时安的理智,快速的上前抱住了他。
傅时安的动作有过一瞬间的僵持,他缓缓转身看向林书婉。
猩红的眸子中全是纠结,一双手狠狠地攥着男人的脖颈。
“坏人已经死了。”林书婉见他还算有理智可言,便又在他耳边低声劝说着:“你的手疼不疼,别再打了,别因为坏人伤到了自己……”
第一次见到傅时安在自己面前失态时,林书婉便特意的了解了傅时安的心理。
他嗜血成性,定是因为被这样的画面刺激到了。
他是因为对这个画面过度恐惧,对自己过度保护才会遇血亢奋,失去理智。
她不知道傅时安曾经面对过什么可怕的画面,才会如此。
可她很清楚他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听到林书婉这样说,傅时安邪魅一笑,手上的动作依旧用力了些。
他的胳膊本来就有伤口,这样大幅度的动作,早已经让鲜血流淌。
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坏人的血,还是傅时安的血。
林书婉犹豫片刻,扬起双手抱住了他的脸颊亲吻了上去。
这一刻,浓郁的血腥味不及女子的馨香,她的双唇微凉,与他滚烫的脸颊接触的那一瞬间,便让他整个人从头惬意到了脚底。
他松开男人的脖颈,大手直接将女子托了起来。她全身上下温凉如玉,是他渴望的温度……
他的那双手在她全身上下游游走着,想要更多。
林书婉怕的不停的颤抖着,她害怕这一吻唤不醒傅时安的理智,反而让自己成为他的解药。
“傅时安,你冷静……”
林书婉声音一哽,语调又软又酥,在两人喘息的间隙,她无助的求饶。
傅时安闻声一顿,看到女人眼中的慌张无助和请求,他整个人瞬间清醒。
只是他的动作刚停,林书婉的那双手就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这浓郁的气味充斥着大脑,霎时间浑身一软。
“少帅,对不住了。”林书婉轻而易举的从他的禁锢中逃脱,吃力的将他拖到一旁。
在他半睡半醒之间,她动作娴熟的替她施针止血,而后缝合长长的伤口。
她刚刚顺着记忆找到了一家中药馆,老板是个年轻人,虽然没有西药上的麻醉剂,却也有自制的麻沸散。
她本来是想给傅时安的伤口止痛,可刚刚情况紧急,如果不让傅时安昏倒,她怕不是会被当街……
这些年,老中医为许父针灸,她也常常跟着学习。
是以,才知道如何针灸止痛止血。
“会针灸?”傅时安强撑着不想让自己睡过去,他一旦倒下,她一个人会很危险的。
“学过点皮毛。”林书婉再次为伤口消毒。
“那你施针让我清醒过来。”傅时安双眼沉重,下一秒便要沉沉睡去。
“那我可不会。”林书婉摇摇头,说着便将他剩下的那一段袖子扯掉。
原本狰狞的伤口,占据了傅时安右臂的三分之一,惨不忍睹。
那一段袖子下,又是另外一道长长的伤疤。
这一道烫伤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傅时安的那双眸子,缓缓伸出手遮挡住眸子之下的五官,只想看清楚这双眸子。
五年前的火车站浓烟之中,她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便是那一双深邃的眸子。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