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你说我大宋和辽国终将会有一战吗?”
在钟粟面前,赵佶说话基本上没有什么顾虑,他坑死了西夏,三万契丹天德军也可以说是他间接坑死的,如果他落到了契丹人手里,被千刀万剐都算是轻的。
除了这个,他又是个喜欢办书院搞商贾的,这在大宋前景广阔,但如果实在契丹,恐怕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难道要教那些野人读书识字吗?
所以,赵佶完全不担心钟粟会叛逃,除非他脑子抽了。
“八九不离十吧,官家何必要想这么多,只要不是现在就打起来,大宋胜券在握。”
钟粟轻描淡写的样子让赵佶有些郁闷,这不是在聊天好吗,你手里无非就是几家书院几家店铺工坊之类,当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可老子手里握着整个江山啊,一旦丢了,老祖宗就会掀开棺材板跳出来杀人的。
“老赵,我说的是实话,你想啊,在打西夏之前,你可曾想过能如此轻易的结束战争吗,我可是记得,你最初说打败西夏至少得年,而且你说的是打败,而不是现在的拿下西夏全境。”
钟粟有点着急,这货可千万不能动摇,自己苦口婆心,无数次分析国际形势
,已经足够透彻了。这家伙平时都好好的,现在契丹有了一点儿风吹草动,他的反应还是稍微大了些。
宋朝的这些君臣怎么都这幅德行,一个个老觉得自己不行,是男人就不应该说自己不行,无论如何要挺住,或许多撑一分钟,就会达到最高车速,完美收官。
“可老钟你想过没有,辽国可不是西夏,西夏铁鹞子军只有三千,契丹——”
“老赵,你这想法从一开始就走错方向了。”钟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赵佶的埋怨,他觉得洗脑还得继续,不然这家伙的退化速度实在过于惊人。
“我错在哪里了,老钟你说清楚。”
“你错在把契丹骑兵当一回事了,我承认,在此之前,契丹骑兵的确无往不利,我大宋如果没有城池阻挡,根本无法匹敌。
但是,而今我大宋已经有了对付铁骑的办法了,不管是小全装还是大全装,炮火之下,全都是渣渣。
再说,兵工学院正在研发的燧发枪和佛郎机炮,威力更大射程更远,射程即真理口径即正义,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枪炮之下,一切都让他灰飞烟灭。”
“当然,我也说过,仅仅有火器当然是不够的,我大宋不是有了原
来西夏在河西的马场吗,到了明年后年,这个问题同样解决,所以更不用担心。
“至于粮草等物,说句大话,再过一年,等河套地区的作物生长起来,猪牛羊遍地也不是什么问题。”
钟粟不确定赵佶听进去了多少,但之前的那种忧虑已经从眼神中消失了。
“那按你的意思,我大宋现在已经无所缺,只是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赵佶终于被钟粟扳回来了,说话的功率都提高了几十瓦。
“当然还缺一样东西,那便是人心,人心不齐,就算有再怎么多的人,都是一盘散沙,有多少军士都是乌合之众。”
钟粟继续侃侃而谈。
“那这人心从何而来,老钟教我。”
终于有些意思了,钟粟觉得好像看到了一个人,那便是刘邦,这货就会用人,别的基本不会,每当遇到麻烦的时候,他最爱说的几个字便是“如之奈何”。
一个想得天下的人,天天对着一帮能人问“如之奈何”,是多么没有面子的事啊!其实这正是刘邦的高明之处。
对于一个卓越的政治领袖而言,真正需要他去把握的是大的方向、目标和动力,至于具体的方法和策略,多听听,多问问,
天下智慧尽归我用,只要保有清醒的判断力和理性的选择力就足够了,又何须以自以为比天下人都聪明的方式包打天下,到头来反落个徒增笑柄。
刘邦一句“如之奈何”刚出口,然后会有一帮小弟说出一番看法,但六三这家伙就是有眼光,他总是能够做出最准确的判断,所以最终成就了一番大业。
“老赵,此事说来也很是简单,你是天下之主,你的心便是天下之心。伐夏之初,也有不少人反对,但你乾纲独断,最终赢得了胜利,这便是你以一人之心带动了之心,而今其实也一样,作为太祖的子孙,应该心如磐石,决不可因小失大。
当然,我大宋承平已久,的确有不少朝臣不愿再起战事,但燕幽十六州只要一日不回到我大宋的手中,北部防线便是子虚乌有的状态,一支劲旅便可以让我边境陷入混乱,大宋如果要成就百年基业,必须拿下幽云十六州,老赵,你已经是我大宋第八位皇帝,此事不可一拖再拖了。”
“你敢教训朕?”
赵佶觉得话说得的确没错,只是这语气也未免激烈了一些。
“老赵,谁愿意教训你,我说得不都是真话吗?就这些话,别人
会说吗?他们有我老钟这份见地吗?
你相当明君,又不想听我这个贤臣的苦口良言,这不合适吧?”
钟粟知道赵佶不会真的生气,他才不会担心。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也罢,我算是知道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