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中稍作休整之后,继续一路向西,不将西夏的军队彻底打残,西夏仍然有死灰复燃的可能。
一开始,别说是种师中,就连种师道,心里多少都有一些疑虑。
大宋的大多数皇帝,都是同一个球样,同一个大宋,同一个皇帝。
想必这一届的皇帝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一开始有一些雄心壮志,一方面是要给天下百姓做做样子,我赵某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那注定就要先大闹一场再说,至于闹成了悲剧还是喜剧,显然是另外一回事。
当然另一方面,登上了帝位,那种天下我有的感觉一定爽歪歪,新皇上任三把火,好歹得烧一烧,否则能对得这片锦绣河山吗?
但种师道和种师中很快发现,这一次,他们好像错了。
伐夏战争打到现在,朝廷依然没有出现太多异样的声音,枢密院的决心依然无比的坚定,只要啃的动,那就一直干下去。
每天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消耗,种师中总是有一些莫名的担心,他生怕某一点大宋突然资金断链无法维持。
因为这个,他不得不进一步严明军纪,每一粒粮食每一颗土豆,都是大宋百姓勒紧裤带省下的,绝对不允许浪费。
事实上,因为军队的后勤保障一直不错,还真有一部分军士过于乐观,难免做出浪
费粮食的行为,发现了这样的苗头后,种师道毫不留情,二十军棍下去,一个个再也不敢胡来。
仅仅从后勤保障来看,种师中开始对这一届皇帝信心大增,但内心中的一丝担忧依然存在,正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进军更加积极。
当然,他也发现,控制住了河西之地,大宋军队的肉食供应有了更大的改善,原来唯一依赖的便是金华火腿,可这种东西,供应量怎么都有限,其实就是个解馋的。
现在不同了,他发现越往西,肉食变得无比廉价,原来他也知道,西夏吐蕃这些地方以放牧为主,人们也以肉食为主,可没想到打到这里后居然亲眼见到了。
兰州生产建设兵营,本来就有盈利的功能,有点军企合一的意思,虽说所产物资几乎就是为军队提供,但也可以进交易,就如同现在一袋土豆拿出去,居然就拿换来一只羊,这种皆大欢喜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大宋人固然觉得这些外族人好骗,其实不然,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对于穷得只有牛羊的吐蕃人和西夏人,一袋土豆简直就是无上的美食,他们甚至都是带皮直接吃的,毕竟削皮会很浪费。
大宋军不是侵略军,对于抵抗着自然毫不留情,但面对手无寸铁毫无斗志的西夏百姓,他们绝不
会随意痛下杀手。
西夏人不同于大宋人,一座城池只要到手,只要不胡乱杀人,很是会遇到巷战。
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一个主子,只要他们不会被抢了饭碗,谁统治他们又有多大的区别。
当然,对于大宋提出的为奴二十年,不少西夏人还是有情绪,可有情绪归有情绪,除了统计为奴籍,生活并没有太多的改变,自由稍稍收到一些限制,对于战败一方,这样的待遇已经不错了。
现在大宋每下一城,很快便会有官员就任,他们除了全力维护好地方治理,发掘资源外,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兴办书院。
其实叫书院可能有些夸大,毕竟限于客观条件,仅限于少数人,而且来听讲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可这仅仅是个开头。
但钟粟知道,做这些绝对是必不可少的,对于近乎白纸但又对外界略知一二的野蛮人,对知识还是有一定的渴望。
读书这种事情,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完全属于贵族干的事情,他们唯一可以干的,就是确保一家老小或者。
大宋的教书先生也很是高明,他们讲学并没有从丑化西夏统治者开始,只是知识的普及。
这些先生中,其实很有一部分就是钟粟的徒子徒孙,有些虽然不是,但也对汴京大学心向往之。
钟粟也早有打算
,对于这些非汴京大学人士,只要有志于边地教化事业,统统接受一个月的职前培训。
短短一个月,虽然不足以完美洗脑,但有了礼部和国子监的大旗,加上汴京大学的爆表影响力,就算是榆木脑袋,他们也知道去了边地应该做些什么。
读书人的最高追求当然是东华门唱名,但毕竟大家都知道,超低的录取率,意味着更多的人即便苦读半生,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这是一个非常客观的因素,没有人可以改变。
可不管如何,读书人中也总有一部分,对考取功名的态度相对淡然,能考上自然是好事,如果考不上,也不会多么灰心失望,做一些更实际的事情,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们有的选择著书立说,有的选择了老老实实做个幕宾。
但钟粟开发边地的做法,显然开辟出了一条新路,本来踟蹰不前的人还是不少,但看到汴京大学的人都如此踊跃,而且就连今年的新科状元和探花都果断去了,那便意味着绝对是一件好事情。
至于有的是去当官,有些只是当知识的传播者,反倒被大家忽略了。
边地苦寒是不争的事实,但也有着无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