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既然有此雅兴,那便过去看看。”
曾布太了解赵佶了,不碰上则以,一旦有这样的机会,让他放过太难了。
再说,汴京的治安,曾布还是很有信心的。
曾布还明白一点,所谓的诗会,无非就是个路边摊而已,赵佶的水准虽然不比苏东坡这些大佬,但也差距不会太多,关键是赵佶鉴赏能力强。
所以他估计,最多也就看看,然后转身离去,应该不会耽搁多少时间。
曾布都这么说了,洪六轻轻点了点头,向旁边的两人吩咐了几句。
赵佶所在的人群便向诗会彩棚的方向缓缓移动过去。
好容易挤进去,大家算是明白了。
彩棚中的确在进行诗会,诗会的主题是元夕灯会。
这个主题相当狭窄,想要有所突破还是颇有难度。
现场已经有十几首诗词问世,赵佶一一看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切题切得尚可,但都没有太大的心意。
按照大宋士子的水平,这样在作品,其实已经不错了。
只是赵佶是何等眼光,身边顶级文人一大把,看管了苏东坡周邦彦这些顶级高手的作品,其他的诗词还真很难放在眼里。
这十几首诗词,在赵佶看来,也就是半斤八两,分不出什么明显的
高下。
赵佶分不出高下,士子们也吵吵嚷嚷,正处于谁也不服谁的地步。
里面似乎有一个貌似裁判的人物,早就被士子们喷得一脸尴尬。
就在赵佶一行继续琢磨的时候,士子中居然有人认出了钟粟。
“这位不是汴京大学山长钟先生吗?钟先生算是此地的主人,就请指点一二。”
士子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钟粟左右看看,赵佶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的场面,赵佶也觉得有趣,他也想看看,钟粟会如何去应付。
要知道,如果是平日相见,这些士子对钟粟多半也会执师礼,但诗会现场,那是靠实力说了算。
钟粟既然是汴京大学的山长,理应对这些诗词能够说出一些自己的观点。
裁判既然被他们喷得无话可说,钟粟的出现,恰好填补了这一空白。
在这种情况下,士子们这么说,其实也不算无礼。
谁让他钟粟恰好来了呢,谁让他是汴京大学的山长,还写出过几首诗词呢?
既然是文艺界的前辈,那就出来指点一二走两步,不算什么难事吧?
一时之间,本来是赵佶要来凑热闹的,焦点却变成了钟粟。
从专业的角度来点评这些诗词,钟粟可没有什么把握,或许一个典故搞
不清楚,就会被笑掉大牙的,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抱朴守拙。
“钟某偶尔游览至此,倒是破坏了大家的兴致。
对于诗词一道,钟某虽然也偶有涉猎,但的确无甚成就。”
钟粟说完后拱了拱手,表示不愿参与他们这破事。
“钟先生,我们可以诚心邀请,元夕佳节自今日之后,便是明日,就不要谦虚了。
我等在钟先生的眼里固然不才,但提携后辈,钟先生理所当然啊。”
士子中有些人大概也是第一次见钟粟,看到大家也就年龄相仿,或许已经生出了一丝不忿。
这个年纪,在学术上能有多大的成就,居然已经是一所书院的山长,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有什么内幕,实在是耐人寻味。
要知道,学术骗子这种行当,在古代社会早就有了。
尤其是钟粟这种年龄,显然不可能著作等身。
而他却恰恰相反,又是侯爷,又是搞乱进七八糟的东西,偏偏还是汴京大学的山长。
办书院到底是为了敛财,还是有真才实学,学术骗子的嫌疑实在太大了。
这些士子本来就不是汴京大学的,自然对钟粟了解太少,今后可能只会产生敌意,这对汴京大学的发展,实在是大大不利。
“钟先
生,东坡先生也是汴京大学的先生,平素必定和钟先生谈论诗词,想必钟先生在此道的造诣必定深厚,就请不吝赐教。”
士子们继续起哄着。
钟粟看了看周围,赵佶面无表情,曾布面带微笑,章惇则显得有些不耐烦。
至于其他人等,大概因为事不关己,似乎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看要不这样吧,钟先生也有诗词流传,要不也凑个热闹,干脆也写一首。
当然,依照钟先生的才学,我等必定不及,但也可以让大家学习一番。”
这句话已经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之前钟粟觉得或许起哄两下,这事情就算完了,谁料到居然还有人说这样的话来,让他微微有些生气。
“放肆,钟先生乃当朝侯爷,你们若有能耐,科场之上见分晓。
钟侯宽宏大量,不会和尔等儒生计较。”
宗正少卿常文越忍不住了,这些士子实在太无礼了。
“这位兄台,我们只是以诗会友,足下如有兴趣,来一首也是无妨的。
钟先生如果觉得对我等实在看不上眼,我等也无话可说。”
一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