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御史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努力一把。
“钟老弟,官家此时在病中,你又深得官家眷顾,这长公主的事情,你还是要做主啊。
不管是否婚配,堂堂长公主,行商贾之道已经不该,现在又要书院讲学,成何体统?”
刘御史一番话说完,眼睛直直地盯着钟粟,一副在线急等的模样。
似乎钟粟如果立刻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他就要老拳相向一样。
钟粟纳闷,老家伙很轴啊,明显就是油盐不进的意思,破局的难度显然大了很多。
“酒来了——”
李宽大声喊着,将一坛桂花酿放在了两人面前的小桌上。
钟粟立刻出手,迅速拍开封泥,一股淡雅的桂花香立刻弥漫满屋。
刘御史的鼻子动了动,但很快又锁定了钟粟。
区区一坛酒,就想收买老夫,没门。
“混账,这长公主怎么能这样,小子也是昏了头,稀里糊涂就给答应了。
是长公主又能如何,长公主就可以随意发号施令吗?
刘御史请放心,咱们用过饭之后,小子立刻进宫,向官家说明原委,一定不能让长公主得逞。”
钟粟说着,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不不,钟老弟不必激动,我的意思是,要不就咱
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你也知道,官家现在还没恢复,这时候再去打扰,恐怕也有所不便。
我看要不这样,你直接去对长公主说说,然她别掺和了。”
刘御史也是意外,原来他已经认定,这件事多半就是钟粟和长公主合谋的结果。
现在钟粟又是拍桌子,又是大呼小叫的,让他觉得,钟粟也许还真是不方便拒绝公主。
“不行啊,刘御史你大概也知道,当时长公主要去行商,官家怕她吃亏,专门派了禁军保护他。
现在她手握这支禁军,小子如果贸然拒绝,只怕……
为今之计,只有官家发话,或者收回禁军,公主没有了依仗,才会好办一些。”
钟粟觉得的瞎说能力好像是升级了,而且这次好像真玩大了。
长公主有一小队禁军保护是事实,但却一定不会随意指挥他们。
可现在刘御史非要问出个一二三来,逼得他已经在谎言构筑的大道上渐行渐远。
一个谎言恐怕得十个百个去遮掩,今天好像已经好几个了,都快编不下去了。
好在刘御史不方便直接去找长公主说,钟粟才能有恃无恐地瞎说,也不至于被拆穿谎言。
等拖到长公主讲学结束,那时候谁还会追究这些细节?
“居然还有此事,那还真
难办了。”
刘御史头大不已,一件小事怎么越闹越大,这样折腾下去,到底合适吗?
这时候,到了午饭的时分。
钟粟这次的目的,就是要把刘御史糊弄过去。
本来两天之后工商管理学院的讲学开始,但形势所迫,钟粟已经悄悄改动了一下时间,提前了一天。
长公主的课自己是第一天的第一节,这样一来,只要拖过十二个时辰,就不会有问题了。
“刘御史,要不想吃饭,咱们边吃边谈。”
钟粟提议道,刘御史是个有些古板的人,但这时候的确到了饭点,难免饿火中烧。
再加上美酒当前,他之前就听说过钟粟在酿酒一道的成就,恰好有这个机会,倒也想尝尝。
钟粟说完,先倒了一小碗桂花酿。
“小子敬刘御史。”
钟粟说完,一饮而尽。
刘御史看钟粟无比豪爽,没有说话,也端起碗就干了。
味道很猛的样子啊,刘御史倒是有点意外。
“老弟,要不你再找长公主说说,这事还真不好,我大宋……”
“刘御史,大好的头颅还是留着喝酒吧,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些事情不必太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什么意思,我总觉得,长公主讲学,就是你的主意?”
刘御史疑云大起,这话听着
貌似有点不对啊,目测有点敷衍的意思,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我是那样的人吗?小子劝劝你,你想啊,官家对长公主有多宠爱,才会支持她行商?
先不说这个,昨日你去勤政殿,你觉得官家是真病了吗?”
钟粟觉得,对付刘御史,只有继续甩锅了。
这次干脆直接甩给赵煦得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适可而止就行了。
眼睛盯着赈灾、水利、边事这些大事才是正途,官家自己的事情,他不问咱们不说就好,你觉得呢?”
钟粟这么一说,刘御史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
赵煦也许是真不愿意见他们,为了长公主这件小事和他们翻脸。
可在他看来,这事并不小。
原来猜测这就是钟粟在导演,现在看来,官家才是真正的幕后人物。
刘御史开始怀疑人生了,自己这御史今后该怎么干?
也许钟粟说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