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结束,钟粟的理工科虽然名额最少,但却开了大宋百工进入科举的先河。
这是史无前例的,这些人和纯粹的读书人还是不太一样的。
他们有的也有进入朝廷为官的想法,但却有一部分人更喜欢终生以百工之业为伍。
钟粟虽然没有可以安排,但这次录取的百工举子,有三位却是出自墨家。
这三位对当官没什么兴趣,钟粟稍稍动了一些心思,全都吸收到了汴京大学。
丹青流芳书画工作室也刚好过去一个月,钟粟在这件事上不敢耽搁。
赵佶这家伙可是未来的大腿,提前抱稳当一些,之后会好处多多的。
就算他跟他祖先老老老赵一个德行,动不动就来个杯酒释兵权之类的玩玩,但那仅限于带兵的。
自己也就是个书院的山长而已,秀才造反三年不乱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果说有点危险,就是钟粟还是不是搞一些武器研发之类的,可他是为大宋研发,每一样都是有报备的,也不至于做出什么来的。
所以不管自己怎么玩,都不会玩崩的,崩了皇帝也不会崩了自己。
来到工作室的时候,钟粟发现有一些书画家正在作画,他没去打扰,和张瑞来到旁边的一个单间。
这里
本来是专门给张瑞的办公室,可张瑞这个人不喜欢摆谱,他更愿意在各处转悠,这里逐渐变成了一个接待室。
“张瑞,第一个月怎么样?”
钟粟暂时没有指望能够赚到多少钱,能维持住也算不错了。
“这个月一共卖出去了两幅字、三幅画,净利润一百七十贯。”
账目非常简单,张瑞一口就说了个清清楚楚,钟粟微微一惊,不错啊,第一个月就有一百七十贯的收益,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这才是五幅作品的利润,如果以后把这项产业发展壮大,不知道又能赚多少钱。
如果那赵佶后来写出来的瘦金体千字文也拿出去买,随便卖个几万贯应该不成问题。
到时候赵佶会以怎么样的比例和自己分钱,恐怕只会打死他。
那时候赵佶已经成了宋徽宗,怎么会和自己随便谈钱的事情?
张瑞又汇报了一些店里的其他一些情况。
钟粟却发现,张瑞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却始终没有开口。
“怎么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有什么想法,尽管说,这里我起码能做一半主的。”
钟粟没有胡说,这家工作室本来就是他和赵佶两人的。
而且他也清楚,赵佶虽然说是半个主子,可他专注
的是这些书画作品。
精品自然要进行收藏,中等和差一些的,那是一定好出手的。
所以他才懒得操太多的心,只要不把工作室卖了就行。
“叔父最近要完成一幅画作,可惜没有太好的纸,我其实想……”
钟粟一下子就明白了,张瑞是看上这里的澄心堂宣纸了,想讨要几张。
“你叔父画画我倒是知道,这澄心堂拿去几张本来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
钟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意思就是,这种纸太宝贵,用掉一张是一张。
既然精贵,那就得好钢用在刀刃上上,不方便随便乱送人的。
别说送人了,就算有人来拿钱买都不行的。
“钟先生,叔父这些年书画精湛,这里有几张,钟先生要不先看看。”
张瑞明白澄心堂宣纸的宝贵,他也明白这种纸是不可能随便送人的,所以早有准备。
钟粟有点不自然,我可不懂那些字画什么的,你叔父的究竟怎么样,我能看出来吗?
可虽然这么想,毕竟张瑞已经拿出来了,起码装模作样看看再说。
钟粟翻开看看,几幅画都是人物风俗画一类的。
第一幅画的是汴京郊外的集市,一副人脑非凡的景象,人物的表情动作表现的还不
错。
后面的题款位置写着琅琊正道画。
钟粟估计,这大概是他叔父的什么堂号之类的,也没怎么在意。
倒是琅琊两个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张瑞,你是琅琊人?”
别的钟粟不知道,可是琅琊他还是知道的,恰好王羲之也是琅琊人,所以他多问了一句。
“是啊,我叔父带着我从琅琊来到汴京,他比我大的其实不多,我主要做生意,他一门心思画画。”
张瑞补充说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那这‘正道’就是你叔父?”
“正是,叔父名择端,字正道。”
张瑞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你叔父叫择端,张择端?”
钟粟大吃一惊,此择端和彼择端是一个择端吗?不会是重名吧?
应该是重名,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啊,叔父就叫张择端,在西甲胡同一带其实也很有名气的。”
张瑞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
钟粟有点慌了,连忙把张瑞拿来的几幅画全部打开。
画的内容大体类似,主要都是反映汴京一带的城市和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