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道其实早就有让钟粟去国子监讲学的讲法。
他对钟粟的理念从排斥到认可经历了已发复杂的过程。
一开始他觉得钟粟的做法纯属瞎xx把乱搞,甚至近乎疯狂,与大宋的文化教育理念背离严重。
但王元道顽固归顽固,但他却一直在想大宋立国一来的种种问题。
再三思考一番之后,他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钟粟的这些想法,似乎恰好可以弥补大宋目前的短板。
虽然起效可能会很慢,但他已经明白,钟粟的做法显然不是拍脑袋做出的决定。
王元道的道不是顽固的墨守成规的死道,他身在国子监,同事还是太学第一博士,自然还在想着大宋的前途命运。
如果对大宋有力,他还是有尝试一下的想法。
其实当初来到汴京理工学院的时候,他并没有完全认同,只是想来看看,了解一些情况,然后再做决定。
如果钟粟的做法对大宋不理,按照王元道的性格,哪怕身死道陨,他也要和钟粟死磕到死的。
可来到了汴京理工学院,学员中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书院还可以这么办?
他也带着疑惑去问各个学院的人,不少人都能给他讲出一番理由,虽然都是钟粟的那一套,但这些人都能够严格遵照执行。
王元道算是明
白了,这些人已经被钟粟彻底洗脑,他渐渐发现,自己坚守的儒家知道似乎也在慢慢土崩瓦解。
排除那些深奥的道理不说,大宋动不动就被北方的契丹之类按在地上摩擦,摩擦一次然后还要带上笑脸送钱送物,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宋人少吗?简直太多了,一对一的话契丹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可那些野蛮人显然体魄强健很多,打斗起来简直就像和猛兽搏斗,简直就是牲口啊。
最主要的是那些牲口还骑着高大的牲口来打,那就更不是对手了。
大宋的骑兵在契丹那些人的眼里,也只是寻常骑兵,打起仗来太吃亏。
军马这种东西可不是想培养就能培养出来的,种要好,还得有放马跑马的地方。
种的问题太难解决,所以大宋的军马总体还是孽种多一些,甚至马儿不够骡子来凑。
有时候太紧张,后勤的运输甚至驴子都会上场。
就算解决了种的问题,可跑马场这种东西可不是建起来的,那还得靠自然地势。
最上好的跑马场大宋还真没有,至少在收回幽云十六州之前是没有的。
这些道理王元道都懂,他懂,大宋朝廷大多数人都懂,可懂也是白懂,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大宋的马匹其实一度得靠着走私才能得到一
些,但这简直就是杯水车薪,那里足够供养军队。
不过王元道却在钟粟的汴京理工学院看到了希望。
先不说别的,学员中用的铁从来都不含糊,他甚至还看到了一部分百炼铁,这种东西就算是在将作监也不多。
铁器之利也算是大宋的一个优势,可惜的是好铁的产量实在太低。
后来贺松风告诉他,钟粟在还有两家铁坊,一家在登封,一家就在汴京。
王元道毫不犹豫考察了一趟,结果然他出乎意料,大宋穷到了打制兵器都有点紧张,钟粟却用大把的好铁来打制马车之类。
最可恨的是,铁坊中的工匠,明明都是一伙打铁的,却个个待遇不低于大宋的八品官员。
王元道起初愤怒了,但随后很快熄火,钟粟没有做错啊,他要告诉大宋,不能就这样因循守旧,必须崛起。
除了这些,最让他震惊的自然是火油精的威力,他之前只是听说了钟粟用来对付契丹使者,但没有亲眼所见,还是有点不太相信。
可当他亲眼目睹了一次火油喷射燃烧表演后,他的嘴巴张的太大,以至于差点下巴脱臼。
这东西对付蛮夷之人的骑兵简直太好了,不过随即却听说,此物炼制不易,量太少了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王元道听得更是愤愤不已,他
已经忘记了自己太学博士的身份,甚至准备马上要上书朝廷,要求批量炼制火油精。
头脑冷静下来之后,他也想到了,如果能够这么简单就解决,钟粟早就上书了,还能等得着他来说话吗?
至于为什么暂时不宜大量铺开,贺松风也给他说了其中的厉害,他虽然也听得有些半懂不懂,但还是认同了钟粟的想法。
除了这些,他还在汴京理工学院看到了许多他不敢想的东西。
有些东西在他看来就是奇技淫巧的范畴,但却可以用来让大宋变得更强,这样的东西他还是愿意接受的。
当贺松风最后告诉王元道,钟粟的希望就是要有朝一日帮助大宋朝廷收回幽云十六州,王元道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也是大宋上下内心最深的痛点,大家甚至都在可以回避这个话题,因为谁也没有这个能力。
贺松风又告诉王元道,钟粟在登封和惠州的书院都是大概这样的规划,王元道再次无语。
他已经猜到了,钟粟想把书院开遍大宋,到了那个时候,这就是一股大宋崛起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