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宫铭陷入了持久的沉默中。
钟粟说的这些,是他商贾道路上从未遇到过的情况,他需要好好想想。
过了很久,尉迟宫铭终于回过神来。
“钟先生,你从何处知道这几样东西,我认识的胡商也不少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物。”
尉迟宫铭始终觉得这种东西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思维,虽然他对出海没有过多的顾虑,但他却也懂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没有足够的利益,贸然出海的事情他打死都不会干的。
“你没听说过很正常,因为有这东西的地方,不在你知道的任何一条航线上。”
钟粟避开了尉迟宫铭的疑问,他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告诉尉迟宫铭地球是圆的,如果真这么说了,他多半会被认为是疯子,出海的事情也就算是完蛋了。
“这话什么意思?大宋的商船,往西最远到过大食、大秦、拂菻这些地方,往东到过东瀛,钟先生说的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
钟粟已经从尉迟宫铭的眼中看到,大秦之类,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远的国家,不过在大宋人的眼里,这已经很不错了。
“比你说的这些地方的确要远一些,而且要更危险一些。”
钟粟生怕“危险”一词直接把尉迟宫铭吓住,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真决定出海远航,危险肯定是有的。
其实,如果一次性把自己的计划说清楚,钟粟估计尉迟宫铭多半会选择放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宋也算是开启了一个大航海时代,但因为经济利
益、科学技术、统治阶级理念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始终没有出现具有影响力的航海家,更没有出现那种具备战略眼光的航海规划,自然也没有发生探索新大陆之类的事件。
钟粟不想做一个冒险家,但不是冒险家也未必不会去冒险。
按照大宋现有的技术,其实已经面前具备了远航能力。
就像现在钟粟准备前往南美洲的计划,虽然说大大超出了大宋海航的距离,但只要充分掌握洋流,利用好手头的各项技术,还是可以做到的。
“利益永远是和危险在一起的,就看收益有多大了,钟先生不必激我,如果太危险,我是不会去的。”
尉迟宫铭隐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钟粟这人喜欢异想天开,他所说的那种亩产数千斤的农作物也许有,但想要轻松取得可能真不容易。
太危险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尉迟宫铭已经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
“郡王,小子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这种事情,我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钟粟很想说服尉迟宫铭,如果能够得到他的支持,航海大业一定会顺利许多,但看目前的情况,尉迟宫铭终归是一个保守的大宋人而已。
听到钟粟这样的问题,他只是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本来还想着钟粟现在举人功名在握,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小然和他的终身大事,但这家伙居然要去冒险,那也就差不多相当于寻死了,他才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早早守寡。
“郡王,看来我高看你了,这不仅是
一笔泼天富贵,还可以建立千秋功业,可惜你不愿意去干。
说真的,如果让我一个人去承担,也许会困难许多,但最多也就稍微晚一些而已。”
钟粟不敢直接告诉他,这次的航海存在很多不可知的因素,不管哪一条路线,都存在很多问题,很多情况钟粟自己都没来得及细想。
如果毫无保留地说了,尉迟宫铭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但还没说到这里,尉迟宫铭已经面露难色。
钟粟在心里暗暗叹息,这也许不是尉迟宫铭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时代造成的,也没必要过于苛责。
实在太孤单了,好多东西实在太难改变了,也只能一个人折腾,虽然已经收了不少小弟,但还是远远不够,收小弟也需要时间啊,哪能一句话就能来一拨人。
说来说去,这就是没有自带系统的悲哀啊。
钟粟的话说得稍稍有点激动,但尉迟宫铭却没在意,在他看来,钟粟就是一个爱折腾的年轻人。
也许仅仅是这一年混出了点名堂,一下子膨胀的不行了,而自己在这个最适当的实际打压一下,简直就是挽救了一个大宋好青年,功劳何其之大。
如果钟粟真有本事,以后真能为大宋做出巨大贡献,那他就是大救星,大宋的历代帝王都应该感谢他的。
“你的想法可能很不错,但真的太危险了,商贾之道,命里不该有的东西最好别碰,好自为之吧。”
尉迟宫铭这句话一出,钟粟哭笑不得,命里不该有的东西别碰?我命里该有这次莫名其妙的穿
越吗?
就算集合华夏所有的神算子,估计也不会算出自己某年某月某日会穿越吧,这算是命里有还是没有?
钟粟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和尉迟宫铭随便说了些生意上的事情。
“小然现在在东江楼,你去看看她吧。”
尉迟宫铭淡淡地说了一句,对这对年轻人的事情,他已经没什么意见了,只要钟粟不去送死,怎么都行。
其实这时候他还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