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稀里糊涂的御前争论就算是结束了,来的人很多,但搞不清楚状况的也多,所以钟粟居然以一人之力轻松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
不过,现在表面上的情况是这样,但这里面的水一定很深。
谁知道这里面会有多少文章,谁知道这里面某些人在打什么主意。
钟粟想到了一个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他没有动别人的利,但很可能动摇了某些人的名。
这个情况其实更严重,自古以来文人相轻,钟粟开办汴京理工学院的做法,打破了长期以来形成的势力范围划分。
如果自己弄糟了反倒没什么事情,但如果顺利发展下去,显然是有问题的。
可怪就怪在明明书院的重点是理工方面的,按理来说张商英这些人跳出来才对,为什么反而是老一帮人物更激动。
但想了想之后也觉得,这又能怎么样,只要自己有朝一日足够强大,有什么可担心的。
钟粟本以为赵煦还会留下叮嘱几句自己,比如说不要和老帮子们搞矛盾,要注意团结之类,但事实上这种情况居然没发生,他这下也猜不透赵煦的意思了,说不定他就是想暂时不动声色坐山观虎斗。
御前会议一结束,钟粟大踏步一个人先走了,跟这些人还是尽量少碰面,万一起了什么冲突,一个个都树大根深的,难对付着呢。
没想到还没出宫,吕嘉问从后面突然追了上来,然后拉着自己来
到一处角落。
“你小子今天可把国子监给整惨了,我都忍不住要笑。”
吕嘉问的眼神居然充满了激动,钟粟实在哭笑不得。
“你这是幸灾乐祸啊,关键时刻也不帮几句,现在还看我的笑话。”
“帮什么帮,你用得着帮吗,我就怕一出口就帮了倒忙。不过说句实话,国子监这些人有时候真看着恨不顺眼,其实官家有时候都看不顺眼,但也是没办法,谁让他们高高子上,有时候就算是官家也得忍让一二。”
虽然这件事情好像和吕嘉问没有什么关系,但他好像持续保持着兴奋的状态。
钟粟本来觉得吕嘉问这家伙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现在听他说到居然还有这一说,倒是有点意外。
“你这么说有根据吗,还是随口瞎说的?”
“你在大宋朝廷才多长时间,自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就算是国子监内部,也不是你想的铁板一块,有时候争斗还挺激烈的,官家倒是巴不得他们一直争来争去,现在你突然出现了,他们暂时才选择了一致对外。”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是不是可以从国子监拉几个人入伙?”
钟粟可不是随口说的,国子监牛是事实,思想未必先进,但如果论起学问,肯定不含糊,不管拉下水能不能帮到自己,他如果能忽悠到一个人,起码是一面招牌。
不过他也不会勉强,这个招牌也就是个锦上添花的,不可能
起到太实际的作用。
“可能性不大,国子监的人混得再惨,哪怕是告老还乡,也未必愿意去你的汴京理工学院。”
“这话我相信,不来就不来,反正我走的路和他们都不一样的。”
“我其实要告诉你的是,官家虽然看起来是支持你的,但国子监这些人不好惹的,以后还是得多留心,你今天这么几句话,算是把国子监得罪了,以后说不定会有麻烦的。”
“我是怕麻烦,但有些事情再怎么麻烦也得去做,不过还是要感谢你的提醒,就这么吧。”
吕嘉问看到钟粟态度坚决,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钟粟等到吕嘉问离去,想了想自己已经设计好的聘书,既然都来皇宫了,不如再去一趟军器监,金三山这老家伙挺有意思的,去书院的事情还得商量一下,万一不答应,还得另想办法。
刚来到军器监,金三山就一脸得意地迎了上来。
原来在这些天的努力之下,军器监的火油精提取已经开始了。
他随着金三山来到了专门储备火油精的库房,里面居然已经提炼出了不少,只是金三山现在有点犯难,火油精这东西威力太大了,一旦库房存放太多,他还真担心出差错。
这种差错一次都要不得,只要出一次,军器监这些人都会彻底完蛋,认识到火油精的威力也是好事,钟粟才不会操心这些,他们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等到参观完了火油的提炼,金三山自然没有忘记这项技术是钟粟提供的,连连表示感谢。
“老金啊,这感谢说一嘴就行了吗,就不能来点实际点的?”
“哦,你小子原来有想法啊,想要什么,老头子一穷二白,要钱没有有命一条,再说你小子缺钱吗?”
“缺,太缺了,我如果有足够多的钱,会在大宋所有的州府都办起书院。”
钟粟这下还没真胡说,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果自己的书院能够普及,他倒是还在考虑要不要编写一套属于自己名下书院的教材,到时候就可以系统地灌输自己的新理念。
“别瞎扯了,说说今天来什么事情。”
“就是要让你感谢我的,别的事情还真没有。”
钟粟一说,金三山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