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封的时候,钟粟完全以酒的蒸馏为主,并没有自酿的计划。
现在要进行自酿,就要在惠州府酒务那里办理手续。
大宋的酿酒政策在大江南北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总得来说,民间酿酒几乎就是禁止的。
就算要进行,那也必须是官方参与的。
汴京虽然大的酒楼有七十二家,但具备酿酒资质的仅仅只有五家。
这五家都是经过官方严格筛选官方入股的的,其他酒楼如果要进货,只能从这五家进。
不能随意酿酒的规定,主要是因为朝廷觉得粮食来之不易,肚子都吃不饱,怎么能拿粮食用于酿酒。
不过政策再怎么严格,民间偷偷酿酒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因为量很小,官府也不会太苛刻。
但任何事情都有例外,那就是在岭南一代,情况恰好相反。
作为官员发配的首选之地,岭南瘴气很大,人要生存下去,多饮酒可以适当缓解症状。
正因为这样,大宋朝廷对岭南一代的酿酒政策格外宽松,允许民间私自酿酒,这也算是一项惠民政策。
其实所谓的瘴气,有人认为是动植物腐烂产生的有毒气体,其实也不尽然。
除了这些气体,由于湿度大温度高,空气中还弥漫着各种病菌和微生物。
不习惯的北方人初来乍到,只要吸入了这种成分复杂的空气,非常容易生病。
而喝酒可以或多或少杀
死一部分病毒,也可以辅助带走一部分湿气。
岭南本地人因为长期生活,已经适应了,但北方人去显然受不了。
苏东坡第一次发配惠州的时候,情况还是不怎么样,但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对惠州进行了积极的开发,情况也有所好转。
钟粟对苏东坡的遭遇自然早就知道,对大宋的酒类管理也大概清楚。
大宋的酒类管理,除了有称为“榷酤”这样的专售机构外,官府还在各地设置酒务(管理机构)、酒场(酿酒工场)、酒坊(卖酒作坊)。
钟粟在登封的时候,以蒸馏卖酒为主,所以对外只能称为酒坊。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除了收购土酒进行蒸馏之外,更多的时候要以自酿为主。
以后对外就得称为酒场了,自然还要到惠州那里办理一套手续。
不过这套手续也就是走个过场,其实就是做个登记即可,获利后所纳的税也明显比北方少。
何况酿酒师是苏东坡,酒场的场长是钟粟,谁会对他们办理这个手续推三阻四。
最重要的是,两人本来就是官方的人,再加上又是为大宋筑造钱币,又是开办书院。
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酿酿酒又怎么了,造福民众难道不对吗,赵煦会说什么?
何文运当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犯糊涂。
当然,办证的同时,酒场的酿造
完全可以同时进行。
钟粟的规划非常清晰,自己现在主要经营的是餐饮业,无酒不成餐嘛。
如果自己的酒楼拿不出几样特色酒来,那就逊色了很多。
桂花酒、万户酒是惠州本来就有的,可以直接进货。
罗浮春、真一酒则是苏东坡的发明,现在也不存在专利权的问题。
有了这几个品牌,然后钟粟再用蒸馏设备搞出一样高度数酒(名字还可以继续叫“百日醉”)。
在这些基础上,再让医学院的黄神医如法炮制,搞出一样养生滋补酒,钟粟在惠州的白酒系统就算是布局完成了。
除了十套蒸馏白酒的设备,钟粟还要定制酿酒设备。
在这方面,他不是很精通,再说苏东坡究竟是怎么酿酒的,钟粟并不了解。
苏东坡倒是心里有数,但看到钟粟的这十套设备后,他更是信心爆棚。
他觉得既然钟粟决心不小,那自己干脆也玩个大的,设备也得多搞几套。
想到设备的置办,一个人又出现在了钟粟的视线里,那就是东平窑的张窑主。
酿酒的全套设备,自然要从他那里定制了。
“苏老兄,开个单子吧,酿酒都需要哪些东西,我派人去采购定制?”
“钟先生有路子吗?酿酒用的缸瓮坛钵,都是有规格的,可不是随意就可以买到的。”
苏东坡认真地说道。
“这个小子岂能不知道,你放心
,咱们专门订制,保证让你满意就是。”
钟粟拍着胸膛保证着。
“说说,你又有什么打算?”
苏东坡知道,钟粟肯定有了什么好的想法。
“东平窑你应该知道吧,就从那里全套订制。”
钟粟其实也是后来才知道,之前铜厂用的大缸就是那里定制的。
“东平窑?你不说我还忘了,那可是惠州三大私家瓷窑之一啊,烧几套酿酒器具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东平窑的张窑主还送了小子一套白瓷酒杯,今天让你开开眼界。”
钟粟说着,把收藏了一段时间的白瓷酒杯拿了出来。
之前顺子试着蒸馏出来的酒还有一些,钟粟拿出来一坛。
“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