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回到惠州后,立刻去找何文运商量惠州铸钱监的建设事宜。
他心里有数,对于铸钱监的建设,牵涉的破事情太多,可不是一阵疯狂突击就能解决的。
铸钱监既然属于惠州府衙管辖,自然就就得以惠州府的名义,先向大宋朝廷提交一份建设方案。
其中必须说清选址、规划、运行、材料供应、安保措施等各种问题,然后等朝廷批准就可以开始建设。
这个等待加上文书传播,还是主要一段时间的,当然,只要没有什么大问题,朝廷一般都会批准。
所以提交方案后,惠州府衙就可以开始进行一些准备工作。
何文运也不敢怠慢,他知道铸钱监可不是小事情。
大宋能够接二连三将重要的工业基础设施放到惠州,也算是对他的信任,虽然这里面钟粟的因素更多一些。
何文运立刻召集阖衙官员进行了讨论,大致的方向很快就确定了。
大多数人都认为,取材方便应该是首要考虑的问题,所以和铜厂连在一起自然更好,可现在有两个铜厂,究竟选择哪一个呢?
钟粟也提出来自己的看法,他认为应该建在一铜厂的位置。
放在一铜厂的好处是距离惠州比较近,生产出来的铜币也便于运输。
不过缺点也是显而易见,就是环境比较嘈杂,管理上很是麻烦,安保工作投入的人力也会
很多。
铸钱监这种地方,对管理是非常严格的,人越多问题自然也就越多。
如果放在二铜厂,虽然稍微远一些,但那里地方明显比较大,人也不多,管理会方便好多,而且就算是发生一些意外,也容易查到线索。
不过发生意外的可能性非常小,抢劫铸钱监的罪名差不多相当于造反,是要株连九族的。
唯一的一个小问题,就是铜币的运输路程会稍微长一些。
所以钟粟强烈建议就建在二铜厂附近,这个建议得到了何文运的支持,其余大多数人赞成,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下了。
其实这个决定是显而易见的,路程稍微长点就长点,大不了多派些人来押运。
可一旦正常的生产受到影响,那可就不好说了,建好的铸钱监可不是能够随意搬迁的。
地点选好后,接下来就是规划、运行、材料供应、安保措施之类的。
大家也经过一番讨论,初步拟定了一套方案,然后由府衙的专业刀笔吏完成,向大宋朝廷进行上报。
这些确定好后,钟粟觉得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这一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有点疲于奔命,手里不但掌控着多个企业,还要办书院,应付各种各样的状况。
他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放两天假,一方面休息一下,另一方面也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小然了,接下来
究竟该怎么办。
经过一番纠结,他觉得越想越乱,甚至有些烦躁,脾气也大了起来。
算了,还是先不想了,静下心来思路也许会更流畅,钟粟决定去元妙观找不闻道长喝茶。
出家之人往往能够以第三方的眼光看问题,说不定能给自己一些启发。
这次去元妙观,他连索九也没带,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自己考虑清楚,太多一来别人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钟粟去元妙观也没有驾马车,直接来了一个徒步,走到元妙观的时候,他觉得至少有七八千步的样子。
一回生二回熟,他很快就见到了不闻道长。
两人简单一番客套,钟粟便随着不闻道长来到一处清幽之处。
“钟先生难得来我元妙观,今日老道恰好无事,便和钟先生品品茶聊聊天。”
不闻道长一边说,一遍观察着钟粟。
“不闻道长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话要说,还是……”钟粟问道。
“钟先生来找我,恐怕是心中有未决之事,老道才会这样看。”
“这倒有意思了,我身边有一个叫索九的人,能够识人观心,看来不闻道长也擅长此道啊。”
“非也,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老道心无挂碍,钟先生稍有所思,是以有所感应而已,算不得什么本事。”
不闻道长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小子的确心中有事
,但又不知如何,不如和不闻道长品茗,或可浇此块垒。”
钟粟说得是真话,有些事情关心则乱,如果是别人的事情,他也许可以迅速做出判断。
还有就是关乎算计的事情,说来说去就是个利益问题。
但像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只要是身在其中,没有几个人能够头脑清醒地看待。
不闻道长心无挂碍,遇到钟粟这种心中有事的人,往往一眼看去,就能感觉出一些异常,其实也不稀奇。
“钟先生遇事却可以来找老道品茗,也算是身具道根慧心,老道没有看错你啊。”
“道长过誉了,乾坤万里、蝼蚁一人,人于世间,如烟云如飞灰,百年之后,是烟云也是飞灰。
无所事事一世恍惚而过,然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奋起而为方为立身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