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心里明白,尉迟宫铭留给自己和小芳子,也就是现在的小然一些时间,就是让他俩告别的。
他们一家人终于团圆,小然自然是要回去跟家人一起生活,虽然钟粟不想让小然回去,小然也不愿意回去。
大宋的阶层还是比较分明的,钟粟虽然在登封混得风生水起,但在尉迟这样王侯之家面前,自己终究不过一介土豪,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小然的良配。
哪怕是当上门赘婿,那也是高攀不起的,毕竟,门当户对,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王道。
所以按照大宋时代的标准,钟粟自己毫无疑问是在排除之列的。
一个连生员资格都没有的人,还想干什么,还能干什么。
钟粟其实还真没太在意,自己书院的学子们是要考,那是他们实现理想的最主要途经,当然也要凑上大宋千古大业的砖砖瓦瓦。
何况对于这些更多的底层读书人,除了参加科考,还真没有什么合适的渠道。
再说,渤海郡王跟儿女离散了好几年,现在终于找到了,自然是要带回家的,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小雷子需要参加解试,还有三年的时间,尉迟宫铭也想好了,岭南又不是没有书院,总不至于在钟粟这个大树上吊死吧。
老许说了该说的,尉迟宫铭也要交代一下。
“钟先生,你也知道,我们父女多年未见,她的母亲也离世多年,这几年,小然这孩子
,幸亏有你的照拂,小王对钟先生很是感激。”
尉迟宫铭的话说的彬彬有礼,虽然官场风可能有些足,但却不影响钟粟的理解。
“郡王客气了,不知道何时启程,还有什么安排吗”钟粟笑着问道。
“我们准备明日便回岭南,钟先生的情谊,小王心里有数。虽然小王早已不再过问朝堂之事,但如果钟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便是。”
“郡王客气了,现在郡王大事已了,是应该回家看看了。”
钟粟脸上照样轻描淡写。
“钟先生,小王敬重你的为人,也感谢你一直对小然的照顾,作为小然的朋友,也是小王的朋友,
如果钟先生有朝一日会去岭南,一定要来鄙府盘桓几日,让小王以尽地主之谊。”
钟粟自然是听明白了渤海郡王的这番话,在他的眼里,自己和小然只是朋友而已,也只能是朋友,而且是普通朋友,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可能。
尉迟宫铭说完,微笑着看着钟粟,他在等待钟粟的回答,等待钟粟做出放手的决定。
“王爷,你考虑过小然的想法吗?”钟粟不想跟尉迟宫铭玩文字游戏,干脆直截了当说道。
“钟先生,你也算是人中龙凤了,有些事情本王觉得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尉迟宫铭脸上的笑容开始渐渐消失,钟粟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
他知道,继续说下去的结果,就是尉迟宫铭的摊牌,钟
粟可不想随随便便就退缩。
他也相信,小然也不会轻而易举就放弃的。
“小子觉得说清楚也没什么不好的,王爷无非觉得我只是一介草民,所以才不同意,对吧。”
尉迟宫铭沉默了,他不想把场面搞得太糟糕,太尴尬,毕竟,眼前这个年轻人,是有恩于自己一双儿女的。
“无非就是区区功名而已,小子只是没有兴趣罢了,想要考取,也只是唾手可得,但取得了又如何,说句不好听的,还不是由着大宋朝廷摆布?”
钟粟毫不退缩。
“钟先生是这样想的?是,本王对钟先生也了解了不少,以钟先生的才能,在我大宋取得功名,还是完全有可能的,既然钟先生视功名如粪土,为何还要兴办书院?”
“问得好,郡王既然如此看重功名,又为何要远离庙堂,宁可操持商贾呢?
再想想我大宋不少山中大贤,他们又有功名在身吗?他们为何不来考取功名。
春秋介之推功成身退不言禄,至今留名寒食之节,他拒收封赏受世人敬仰反而千古留名。
当然,小子自然不能跟大贤相提并论,但却可以效仿大贤的高风亮节,为我大宋抡才献上一份力,郡王以为如何?”
钟粟知道,这样说根本没什么用,但还是义愤之下说了出来。
“钟先生好胸襟,本王还真是小看你了,即便如此,本王心意已决,小然一定是要跟我回岭南的,
钟先生还是好自为之吧。”
尉迟宫铭被钟粟的义正言辞说得有些上火,决定不再继续纠缠。
钟粟心里发出一阵冷笑,王爷终于要摆谱了,摆谱就摆谱吧,能怎么样?他还真不信这个邪。
“王爷,如果小然亲口说一句,小子自然不再纠缠,除此之外,任何人说什么话,小子都不会在意。
你是小然的爹爹,所以我敬重你,但在这件事情上,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我是不会放弃的。”
“好,好,好小子,本王风雨半生,阅人无数,还没见过你这样的。”
尉迟宫铭说到这里,知道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愤愤拂袖而去。
他原来的想法是,自己家资丰厚,可以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