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宽有些头大,深吸一口气之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梁永生躬身行礼,然后缓缓的退出了营帐。
一时间,营帐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之中,就只有严宽一个人坐在羊毛毯子上发呆。
严宽的心里有些乱……
他本来还打算睡一觉的,可是经过这么一闹,他根本睡不着了。
严宽坐在那里开始皱眉沉思,开始思考梁永生刚刚说的那件事情所代表的意义。
梁永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严宽多少有些了解,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他刚刚拿来两个衡器衡量了自己腰间的佩刀,虽说不如朝廷的衡器那般精准,但是却也不会相差太多。
可是市场的衡器和工部送来的衡器衡量出来的同一物体的重量竟然相差一半,这也有些太过分了。
一开始的时候,装备库的事情还只是停留在亲卫军和各地驻军身上,再往上牵扯,无非也不过是把工部的人拉下水而已。
可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问题,那问题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工部的衡器都出了问题,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参与这起案件的,不仅仅是亲卫军这些武将。
再往深处思考,工部送给亲卫军的衡器都有
问题,那么送往户部、盐场的呢?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工部的衡器除了问题,唐朝各个地方都会受影响。
放眼整个唐朝,各个行业,尤其是朝廷控制下的盐铁生意,那可是国之重本啊,要是那里也出了问题,那该如何处理?
严宽的眉头越皱越紧,都快变成小山包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皇帝陛下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会是如何的震怒。
这下子好了,这满朝的文武百官怕是都脱不开干系了,吃苦头算是好的,不被满门抄斩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严宽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抬头看向远方。
他的目光穿过了营帐,穿过了京都,看到了偌大的唐朝疆域,仿佛在不久的将来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一场大洗牌即将开始……
皇宫之中,养心殿内。
皇帝陛下正高坐龙椅之上,低头处理着桌案之上那些堆积如山的奏章。
不得不说,皇帝陛下是一位明君,是一位勤于政务的君王,每天都会把三分之二的时间放在处理奏章上。
从古至今,像他这样勤于政务的皇帝很少,而那些个和他一样的皇帝,要么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早早驾崩,要么就是后宫三
千佳丽独守空房,指使偌大的朝廷没了后继之主。
不过,好像老天爷也觉得这位皇帝陛下很辛苦,便给他开了一个例外。
皇帝陛下现在虽说已经不惑,但是身体却依旧健康硬朗。
除此之外,皇帝陛下还有几位皇子,后宫也极为协调。
朝中文武百官都被当今圣上的勤勉感动,无不是视他为定鼎之帝,野心勃勃的想要跟随这位皇帝陛下一展宏图。
当官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造富百姓和名垂青史了——当然,贪官除外。
还有一个人不是那么想的——那就是刘成旺。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进宫当了太监,一路战战兢兢的走到现如今,他已经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却从来没想过要名垂青史或者是造福黎明百姓。
他只是一个太监,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才而已,他现在所拥有的不过是皇帝的恩赐。
他才不在乎皇帝陛下是否勤于政务,他希望的只是皇帝陛下龙体安康。
因此,他看着忙于处理奏章时刻不停歇的皇帝陛下,内心有些焦灼。
刘成旺上前几步,躬身小声劝诫道:“皇上,您已经批阅两个时辰的奏章了,该歇歇了,不然会拖垮身体的。”
“两
个时辰了?”
皇帝陛下微微愣了愣,随后皱了皱眉头。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真的是老了,身体也不中用了。
记得年轻的时候,自己一连批阅一上午的奏章也不会感觉到疲累,现在才只是两个时辰而已,就觉得浑身酸痛,好像刚刚去战场上厮杀了一通似得。
“给朕斟酒。”
听到皇帝陛下的吩咐,刘成旺连忙低头应声。
刘成旺转身走出养心殿,片刻之后回来,手里多出了一个托盘,上边儿放着一壶酒和一个茶杯。
换地陛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了一句:“一个时辰之后,提醒朕休息。”
刘成旺很想让皇帝陛下明日再来处理这些奏章,可是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敢说出口。
“是,皇上。”
今日是今日毕,这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一贯作风。
等到皇帝陛下把手头的奏章全部处理掉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淡下来。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筋骨,感觉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地方不疼痛的,忍不住又感慨了一句人老了。
刘成旺伺候皇帝陛下多年,可以说是皇帝陛下一皱眉,他就猜得到皇帝陛下在想什么。
听到皇帝陛下如此感慨
自己年迈,他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