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小宦官一幅诚恳认错的模样,严宽点了点头,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说道:“哎,这就对了嘛,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就更别说我们这些普通人了,你说对吧?”
小宦官连忙点头,一个劲儿的称是。
他本来是想说——圣人老爷怎么会犯错?
可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本来自己就惹到了这位小王爷,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关系,要是再说话不注意一些,自己怕是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小宦官他只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里真的不适合自己呆着,每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
自己眼前这个小王爷,看着倒是人畜无害,实际上心肠歹毒着呢。
除此之外,不管这位小王爷说什么,自己只需要点头附和着就对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严宽叽里呱啦的说了老半天,小宦官也不反驳,只是来来去去那几句话:小王爷教训的对,杂家知道了……
严宽觉得有些没意思,使劲儿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这不是在对牛弹琴吗?
他瘪了瘪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始终低着头的小宦官等了半天,结果也没听到严宽继续说什么,抬头有些忐忑不安的看了严宽几眼,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小王爷,那杂家可以回去了?
严宽没说话,那小宦官生怕惹得严宽生气,也不敢再多问一遍,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等着严宽的回答。
这一幕要是让别人看见,估计当场就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过来传圣旨的人要想回去,还得等接圣旨的人同意才行,这事儿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李楚楠是彻底的麻木了,他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
严宽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回过神来转头看向那小宦官,一脸惊讶的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小宦官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王爷,你看,圣旨也送到了,杂家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什么?”
严宽一瞪眼,赶忙问了一句:“公公,你刚刚不是还说要请我吃饭喝酒吗?怎么喝酒要回去了?”
“……”
小宦官一张白静的脸庞瞬间就涨得通红,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小王爷,吃饭喝酒这事儿不
急,杂家还得回宫交差,要不吃饭喝酒的事儿,就等下次?”
听到小宦官说出这种话,严宽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沉声道:“公公,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
“这……”
小宦官刚要解释,却被严宽打断。
“实话告诉你,我平生最讨厌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这种人难以交心,要是换成平时,我连一个字都不会和他多说!”
“……”
小宦官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几乎都要崩溃了。
他费尽心机哄了半天,总算是把那位小王爷哄开心了,结果却因为自己没办法陪他吃饭喝酒,就又生气了,这算什么事儿啊!
小宦官支支吾吾了半天,可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最终,他实在是没招了,带着几分哭腔的说道:“小王爷,要不……要不杂家先把吃饭喝酒的银子垫上?”
严宽眨巴眨巴眼睛,做沉思状:“额……这样似乎……大概不妥吧?”
似乎?大概?不妥?
小宦官在如同大染缸一样的皇宫之中生存了这么多年,自然是那心思狡黠的人物,瞬间就明白了严宽的意思。
他左右看了看,见跟着自己来的那些
个禁卫军压根儿就不往自己这边儿瞅,这才放下心来,迈步来到严宽的跟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小王爷,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严宽却瞪大了眼睛,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故意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换什么地方啊,咱们两个之间又没有什么龌龊勾当,反正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就在这里说好了!”
说完这句话,严宽却忽然话锋一转,砸吧砸吧嘴唇嘟囔了一句:“唠叨了这么多,我都有些口渴了,喝杯茶再回来说话。”
说完,严宽转身就往后院儿走去。
小宦官楞了一下,这才明白那位小王爷的意思,赶忙屁颠儿屁颠儿的跟了过去。
几位禁卫军看都不看这边儿一眼,就跟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似得,像是一排排柱子似得杵在那里动也不动。
小宦官也严宽跑到后院儿喝了一杯茶之后,然后严宽带着小宦官迈步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再次回到众人视线之中的小宦官变了一副神情,满脸的痛苦不说,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看,小宦官明明一脸的痛苦神色,隐约还
可以看到他眼眶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儿,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严宽却满面春风得意,眉宇之间还有着几分爽朗。
小宦官最终还是安然离开了淮安王府,只不过,走出淮安王的小宦官满脸的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