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再断绝和他们的粮食盐铁贸易,到时候肯定会有部落遭到乞颜部怀疑,十有八。九会被直接吞并。
等到那个时候,咱们再恢复和草原各个部落的粮食盐铁贸易,顺势大举推行茶马互市,肯定会有部落响应我们的政策。
到了那个时候,这事儿可就由不得他们了——为了不被乞颜部吞并,他们不得不顺着我们的脚步走!”
皇帝陛下一开始听的并不怎么上心,毕竟改土归流和茶马互市都有些纸上谈兵的嫌疑,要想顺利实施下去,那可不仅仅是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
他之所以召见严宽,为的不过是好好了解一下这个淮安王的独子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些个令人拍案叫绝的计策的。
至于如何落实推行那些个计策,皇帝陛下还是要和文武百官商议之后才可以做决定。
可现如今,皇帝陛下却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神色。
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淮安王的独子说的头头是道、字字珠玑,而且所说的言论都很切合实际,和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很多不谋而合的地方!
这就让皇帝陛下不得不重视起
来。
为什么北方草原的那些个蛮子总是蠢蠢欲动?为什么那些个蛮子总是杀不尽?
原因就在于大唐朝把北方的那些个蛮子也视为自己的一部分,无论是战斗还是贪婪,亦或者是在商业贸易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视为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对象。
如果按照严宽口中所说,先是挑起北方草原各个部落之间的战斗和嫌隙,我大唐朝岂不是就可以不用一兵一卒,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了?
退一步说,就算到最后,大唐朝没能覆灭北方蛮子部落,那也最起码可以保证我大唐朝北方边境数十年之内安稳无忧!
皇帝陛下顺着严宽的想法不断深入,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身为皇帝,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见严宽停下来看着自己,皇帝陛下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严宽想了想,开口道:“皇上,茶马互市必须尽快推行,而改土归流却是急不得,必须要慢慢来,必须先推恩,然后互市,等到控制住西南方的命脉之后,最后实行改土归流。
西南方的那些个权贵,没了盐铁和粮食的支撑,熬不了多久就不得不要向朝廷低头。”
皇帝陛下依旧还是点头,面无表情的问了一个问题:“如果西南方的土司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兵强马壮,到时候大举叛乱,又该如何?”
对于这个问题,严宽早就有了想法,直截了当的说到怕:“快刀斩乱麻,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反正那些土司三天两头的就要闹腾一次,咱们直接重兵压境,把他们压制一段时间,到时候打死推行改土归流,到了那个时候,那些个土司就算是不愿意,那也要对皇上俯首称臣。”
“这……”
皇帝陛下惊的目瞪口呆,就那么痴痴地看着坐在大殿之中的那个少年,嘴唇翕动,但是却说不上话来。
这本事朝中文武百官都没办法解决的问题,现如今却被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分析的头头是道,而且还不仅提出了方法,更是想好了最坏的应对策略。
这个叫严宽的少年,不仅足智多谋,而且还能够提出对症下药的策略,实在是太……太让人震惊了!
皇帝陛下下意识的站起身来,认认真真的打量了几遍那个叫严宽的孩子。
强压下心头的震惊之后,皇帝陛下吸了一口冷气,感慨道:“在你来之前,朕还听说你
平时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就只是知道呆在祖辈庇护之下享福,现在看来,传闻全都是错的!
你不但不是游手好闲之辈,反而是那颇有能耐的……富家子弟!”
皇帝陛下本来想说严宽是旷世奇才的,但是想了想之后觉得有些不妥,对于一个还没有功名的少年大加褒奖,这有些揠苗助长的嫌疑,说不得还会害了这个孩子。
皇帝陛下深深的看了严宽几眼,这才重新坐了下去。
听到皇帝陛下的夸奖,严宽却并没有感到沾沾自喜,神色淡然从容的低下头去,说道:“传闻的确是不能全信的。”
严宽话音刚落,忽然就看到那位才刚刚坐下的皇帝陛下又猛地站起身来,快步就往自己这边儿走了过来。
严宽吓得缩了缩脖子,心头直呼:“完蛋了完蛋了,惹皇上生气了,我要脑袋不保了……”
皇帝陛下迈步来到严宽的面前,却并没有要把他拖出去斩首的意思,而是饶有兴趣的往外边儿张望了几眼,这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传朕口谕的那个小太监脑袋受伤了,他说是摔了一跤,你怎么看?”
严宽一愣,随即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茫然。
刚刚还在讨论国事,怎么又一眨眼跳到了那小太监的身上?
难怪别人总是说伴君如伴虎,就自己眼前这位皇帝陛下的脑回路,一个不注意就跟不上对方的思维了,不死才怪!
严宽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下皇帝陛下的神色,法决对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这才苦笑着说了一句:“皇上,他的头……是臣打的。”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