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光顾着说话,赶紧把药喝了,不然又要难受了。”
“这药……”唐若风欲言又止,端起药一饮而尽,“真苦。”
晓风从腰间的袋子里取出一颗淡黄色的糖块塞进他的嘴里:“这样就不苦了。”
她知道唐若风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这碗苦药调养的功效远远大于治疗的作用,能弥补他身体的虚弱,却无法解除他体内蛊毒的控制。
虽然可以勉强延缓毒发的时间,减少毒发的频率,但是却不能消减半分毒发的痛苦。
微乎其微的成效,会让人逐渐麻木和绝望。
然而,在洛娉婷和晓风全都束手无策的蛊毒面前,这小小的帮助已然是莫大的希望了。
唐若风细细品着糖的滋味,心里也跟着甜了起来:“竟然不知道你还藏着这种小东西。”
“回来路上遇到的。你要是喜欢,过两天我再去买些。”晓风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远,就在附近,不会有危险。”
唐若风愣了下,停在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苦涩。
“其实,你不用解释,我明白……是我拖累你了。”
“你我之间何谈拖累?”晓风长叹一声,“没有你,我恐怕到死都不知道害我的人是谁;没有我,你好歹还是少阁主,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真要算起来,应该是我连累你才对。”
房间里的氛围因为唐若风的一句话变得沉重起来,他意识到不对,立即岔开了话题,将桌上的那碗面推到了晓风面前。
“都过去了,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事要完成。所以呢,你得先填饱肚子才行。”
长长的面盘绕在盛满清汤的碗里,看似普通,挑起之后才发现这碗面实则只有一根。
很长很长的一根。
这是碗长寿面。
今日,还是晓风的生辰。
“你……还记得。”
“记得。”
“谢谢。”
唐若风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与她生辰有关的只字片语,哪怕是此刻,也只能在心里默念一句“生辰快乐”。他知道,她背负了太多,承受了太多,根本没办法快乐起来。
晓风低着头将面一口一口送进嘴里,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碗中混在了汤里。她咽下了苦涩,努力不让自己想起三年前的一幕一幕。
生日当天,全家遭逢暗算,双亲惨死,满门尽灭,唯独她一人苟活于世。
她被人救下,却不过是从地狱被带到了另一座人间炼狱。
她放弃了骄傲,卑微地活着,只为有朝一日为自己讨个公道,手刃那些令她家破人亡的凶手。
可是,线索,又该从何处寻?
偌大的江湖,已与她隔绝了三年。
她的恨是那么强烈,她的心充满了无助。
唐若风小心翼翼将她揽进怀中,想替她擦拭泪珠的指尖悬在半空,停在了她吹落的碎发旁。
他的迟疑,守住了她最后的倔强,缓缓治愈着她支离破碎的骄傲。
“若风,我一定会让他亲手把解药交出来,一定!”
“我信,我相信只要是你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得到。”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的窗户突然一颤,安静燃烧的火苗微微摇了两下,引得房间里的烛光轻轻晃动。
“有人。”晓风立即警惕起来,“不止一个。”
“客栈里的人忌讳了整日,没理由到了晚上就转性了。”
“是外面来的。”晓风隐隐感到不安,总觉得闯入之人来者不善,“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唐若风没有阻止,松开手叮嘱到:“千万小心,切莫轻举妄动。”
“好。”
两道人影闪过,夜色中安静的后院传来刀剑碰撞的打斗声。听到动静的客人们耐不住好奇,或打开窗户一探究竟,或走到院子四周,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围观,不时谈论几句。
持剑者黑衣蒙面,脚步轻盈,身姿灵动,似乎是名女子,与其相搏的男人剑眉星目,颇有力拔山兮之势,长刀在手,招招致命。
晓风出来的时候洛娉婷已经在了,她走到她的身后,将自己藏在阴影之中。
“出什么事了?”
“还不清楚,都不知道从哪里闯进来的两个人,过了十几个回合都没完。”
“这姑娘不是那个男人的的对手,不出十招……”
“嗯?怎么不说话了?”洛娉婷撇过头看着她,“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晓风眉头微蹙,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用的剑法是……”
同一时间,围观的人群也在议论纷纷。
“这黑衣人的剑法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
“四面楚歌……八面玲珑……这是!”
飞扬九剑!
晓风和看客都念出了这四个字。
洛娉婷十分诧异:“风天扬的飞扬九剑?”
晓风目不转睛地盯着蒙面女子的手:“不错,不过这个人只学会了招式却没有领悟心法和剑意,徒有其形,所以始终被对手压制着。”
然而,其他人貌似有不同的看法。
“当年碎星谷谷主风天扬就是凭借这一手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