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完宫长安的讲述都是长出一口气,也是无不感叹他这样小小的年纪居然这般有胆有识。
“你们能回来就算是万幸了。”温鸣谦说,“你去洗一洗,换身衣裳,再好好睡一觉吧!”
“那儿子先下去了,这些天母亲也辛苦了,如今我回来你也不用再担心,也要好好的休息休息。”宫长安自然早就发现温鸣谦的眼下有着很重的青痕。
包括张妈桑珥等人,也都是一副担忧憔悴的样子。
“你还别说,先前没觉得怎样,怎么如今倒觉得身子这么沉呢?”温鸣谦也不禁笑了笑,“我倒觉得自己这些日子还算镇定。”
嘴上这么说却越觉得身上乏力疼痛得厉害,仿佛之前绷着的那股劲儿,一下子就散开了。
“夫人,夫人!”云英这时也来了,眼看着温鸣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快去请大夫!”
“我没……”温鸣谦想说“我没事”,却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母亲!母亲!”宫长安吓得趴在温鸣谦身上大叫,声音都岔了。
“不怕,不怕。”这时张妈走了上来,“她这是忽然松下劲儿来,先前硬压着的担心害怕全都返上来了,怕是要病一场的。”
说着和云英两个人一起,把温鸣谦抬到了床上。
此时给鹤鸣瞧病的大夫就在,刚刚给他包扎好伤口,又开了药。
张妈就让大夫赶快到温鸣谦这边来。
那大夫一看温鸣谦这样子,又搭了搭她的脉,说:“我先给夫人针灸几个穴位,再开上一副汤药,先吃上两顿,再换别的方子。
只是夫人这一病非同小可,是极惊极恐的忧思入了心脉,多亏她年纪还轻,但也要精心调养,万万大意不得。”
“先前我见夫人那般镇定如常,心里还佩服呢。谁想夫人其实比谁都担心,只是因为少爷还没回来,她不能倒下去,所以便极力硬撑着。”桑珥哭着说。
“不管怎么说,少爷回来了就算万事大吉,剩下的就是让夫人慢慢养病。”云英道,“咱们都好好用心,还怕夫人的病养不好吗?”
再说宫诩等人,因找不见了宫长安,便把玄妙观上下的老道都给圈了起来。
他们虽然没和马大光合谋,但到底这里已经成了贼窝,他们也难逃干系。
好在随后官府又来了人,说宫长安自己回去了,宫诩这才一颗心落了地,别的都顾不得,急急出了道观往家里奔。
等他到家,宫长安早已收拾妥当,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
宫诩一把抱住他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又问:“你母亲呢?”
此时韦氏也听说宫长安回来了,又知道温鸣谦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照顾。
“弟妹见了长安,一颗心落地身子可就受不住了,这会儿还没醒呢,”韦氏向宫诩道,“不过也不用担心,大夫给瞧过了,说是要精心调养一阵子。”
宫诩听了,便显出担忧的神色,迈步往温鸣谦房中走去,却在门口被桑珥拦住了。
“请老爷止步,夫人这会儿刚服了汤药歇下,不宜被打扰。”桑珥说,“老爷奔波了这一夜,想来也疲乏得很了,云姨娘那边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还请老爷到那边歇歇去。”
宫诩闻言只得咳嗽了两声说:“也好,就让夫人好好养着吧!”
于是便去了云英的院子。
温鸣谦病得颇有些重,尤其是到了夜里,浑身滚烫,直烧得人事不知。
韦氏不放心,亲自在她床边照料。
“这可怎么是好?连宫里的御医也来瞧过了,如何生生退不下烧去?”韦氏又一遍用温手巾敷在温鸣谦的额头上,“也难怪呀!正是暑热的天气,又是急火攻心,她身子本就单弱,怎么能受得住?”
“太医也说了,虽然扎针放了血,可是这热毒一时半会儿怕是也难以消下去。”张妈叹气道,“说是只要三天内有好转就不打紧的,这醒窍御灵丹且多含着些,能护住心脉。”
宫诩回来之后睡了大半天,到了晚上打发人过来问温鸣谦的情形,回说人还没醒。
他心里不免惦记,便要起身过来瞧。
云英自然知道温鸣谦不愿见他,婉言劝阻了半天,好歹把他劝住了。
温鸣谦在梦里也觉得格外痛苦,仿佛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寸寸折断,疼得不敢呼吸。
仿佛有一只大手将她使劲儿向下拖去,拖向无尽的深渊。
她甚至想,就这样吧!就这样死去也很好。
有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带着一点点雪中梅花的香气,沁人心脾。
“好妹妹,你受苦了。”这双手是那样的轻盈温柔,仿佛每一次触碰都能带走一分痛苦,“我知道你这些年撑得很辛苦,那就好好的睡一觉吧!睡吧!”
“姐姐,都是我的错,我没护好长安。”温鸣谦自责道,“我真是没用。”
“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很好,做得比我好。”声音也是那样的温柔,不断安抚着温鸣谦,“你只是累了,睡吧!”
“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