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天,温鸣谦又同韦氏一起出了门。
宋氏收拾齐整,先过去向宫老夫人请安,顺便请示道:“我今日想去看看我嫂嫂,听说侄女前几天病了,怪惦记的。”
宫老夫人就说:“这有什么,你只管去就是了。”
宋氏回到自己院子却不急着走,看两个丫头穿线打络子。
忽然又想吃瓜子,就叫厨房现炒了,配着乳茶嗑瓜子。
“小夫人,那蹄子过去了。”杨婆子派去的眼线回报过来,说桑珥已经又进了那院子。
“呵,看来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以往还都趁着大伙儿午睡的时候出去呢,今日竟都等不及到午时了。”宋氏把手里的半把瓜子儿丢回到盘子里,一旁的丫鬟端过清茶来让她漱口。
“那咱们这就去吗?”杨婆子问。
“怎么不去?我都跟老太太请示完了。”宋氏说着站起身,就扶了杨婆子的手缓缓向外走去。
出了门,她抬头看了一眼天,阴沉沉的不见日头,她却十分高兴地说道:“真是个好天气。”
宋氏坐了车来到那巷子口,这巷子很是简陋,一看就不是有钱人住的。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人往来,静悄悄的。
一个挎着篮子的瘦高汉子走过来,先是向宋氏见礼,随后同杨婆子说道:“姑妈,那丫头进去有一炷香的时候了。”
原来他就是杨婆子的侄儿,装成卖莲子的小贩在这里盯梢儿。
“你们几个分别到巷子口两端守着。”杨婆子吩咐跟来的人,“侄儿,你翻墙进去,把门从里头开了。”
随她们来的这些人都是宋氏她哥哥找来的,一群地痞帮闲。
杨婆子的侄儿翻身进了院子,悄悄将门从里头打开,宋氏便带着人一拥闯了进去。
这院子很浅,从门口几步就能到屋里。
宋氏进了门,就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白面书生,扎煞着两只胳膊,唬得抖衣而战。
却不忘质问宋氏等人:“青天白日,尔等凭什么强闯进来?!你们莫非是强盗吗?!”
宋氏嗤地轻笑,抬手摸了摸鬓边的珠钗:“小哥儿,你自己做的是强盗的勾当,居然还有脸来质问我们?”
“你……你是谁?!”那书生色厉内荏。
“你身后藏的那丫头是我们府里花银子买来的,你不知道吗?”宋氏抬了抬下颌,指向藏在他身后的桑珥。
“瞎了眼的狗东西!这一位是是汝阳伯府二房的小夫人!”杨婆子拔高了声音说,“谅你也不认得!”
桑珥自知躲不过,干脆给宋氏跪下了:“小夫人,你别误会。他是我表哥,来京城投亲不着,只好找到了我。我总不能眼睁睁的不管他,今天是过来给他拿些盘缠,好让他回乡的。”
“桑珥,你私会野男人,居然还把我们当傻子!”不等宋氏发话,杨婆子便语气尖酸地揭起了桑珥的短,“什么你的表哥?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的分明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没有!我没有!小夫人,你千万要相信我!”桑珥哭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宋氏没有理会桑珥,而是转过脸来问那书生,“劝你说实话,否则少不了受皮肉之苦。”
“我是桑珥的表哥,名叫高勉。”那书上看着宋氏身边好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丝毫不怀疑他们会朝自己动手。
“你可知道这丫头是我们府里花了大价钱买进来,给老爷做妾的?”宋氏问他,“如今你坏了她的清白,我们把你扭送到官府去,虽说不至于要了你的小命,可是定你个徒罪,流放到边疆去,一辈子也别想回来了。”
“小夫人,求求你开恩,别把他送关,我给你磕头了。”桑珥哭着哀求,“我们真是清白的。”
宋氏闻言冷笑,坐在屋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桑珥,把你的手腕伸出来!”
桑珥愣了一下,随即摇头,并且把手紧紧背到了身后。
杨婆子可不管这些,一把扯过桑珥来,把她的手腕递到宋氏跟前。
桑珥纤细白嫩的小臂上,赫然有一块黑红色的疤痕。
“居然还敢说你们清白,”宋氏冷笑,盯着桑珥的这块疤痕说,“如果我没猜错,你胸口和小腹上也有这样的疤痕吧?”
几句话说得桑珥满脸通红,垂下头去,再也不肯抬起来。
“他已经在你身上烧了情疤,如何还能清白得了?说什么表哥,分明是情哥哥!真当我是傻子吗?没把你们两个赤条条捉在床上,就看不出你们有奸情了?”宋氏又看了一眼旁边的高勉,“你还真是不怕死!将她的身子作践了,还想带着她私奔?!叫人赶上就得打个臭死!扔到山沟里去喂狼。”
桑珥没想到宋氏居然如此清楚自己的底细,顿时呆愣愣的连哭都忘了。
“先把这男的带出去,看紧了。”宋氏吩咐,“把他的嘴堵上,省得乱叫喊。”
“你们别……别打他!表哥,你好生顺从了吧!如今咱们已然被捉住了,说什么也没用了。”桑珥抹着眼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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