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梁虎很不舍,难得与弟弟见上一面。
但实在没办法了,他重重地拍了拍弟弟肩膀,道:“小叔说,我要是在桐源卫里不守规矩,就继续赶我回书院读书。我不能再耽搁,等大哥下次回来再去看你。”
梁鹤更惊了:“小叔同意你去桐源卫?”
他可太知道小叔的性格。
他父亲死前夙愿便是有个读书入仕有出息的儿子,他是个残废,自是指望不上。
重担都在大哥身上。
以仲骁叔父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违逆他们父亲的夙愿啊。
梁虎点点头,道:“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你问问婶子吧。”
他看了一眼,拱手告辞。
意思是:婶子,都托付给您了。
不然小叔那头不好交代。
“去吧。”
谢玉惜轻声道。
见梁珠哭成小花猫,便道:“珠儿,你先去洗把脸。”
让含茹过来伺候梁珠。
梁珠把画和青枣都放到榻上,说:“二哥,你慢慢看,我去重新梳妆。”
梁鹤有点缓不过神。
他是有段时间没有出门了,可家里的变化,是不是太大了点?
梁鹤无端舒了口气,作揖道:“辛苦婶子。”
要把家里打理成这样,不容易吧。
谢玉惜一笑,道:“来看看珠儿的画。”
她打开一卷画,青枣往她身上爬,她便抱着青枣,坐在榻上,温柔抚摸着。
梁鹤看画,点评道:“珠儿技法虽然还很稚嫩,却有大家之风。”
许是偏疼自己妹子,他眼神宠溺:“动物最难画,珠儿画的极传神。”
“阿鹤,你也会画画?”
谢玉惜借机和梁鹤攀谈。
梁鹤一点抗拒都没有,和谢玉惜侃侃而谈,说他最欣赏谁的山水画,谁的花鸟画。
谢玉惜偶尔表达一下自己的不同见解。
婶侄二人,倒是很说的来。
梁鹤没想到,自己一天之内说了一个月的话,觉得口干舌燥。
谢玉惜才责怪自己:“竟忘了让人给你倒茶。”
叫了泽兰过来奉茶。
梁鹤端着茶盏,他消瘦,手指骨节分明,低头喝茶,姿态优雅。
浑然不似西宁伯府里的武勋后辈。
谢玉惜有一丝惋惜。
难怪,都说梁鹤可惜,的确可惜。
梁鹤饮了大半盏茶,便放下了,道:“婶子,打扰了。我得回去了。”
他腿不好,每日若不按摩,用药浴,情况比现在还糟糕。
走之前,他道:“婶子,你的账册,这一页有问题。”
闻言,谢玉惜微愣,去翻看旧账册,还真是记错了一笔!
她早就查了大半天,刚看到这一页,还没看出问题。
梁鹤过来的时候,账册远远地摊在桌子上,他竟然扫了一眼就看出问题了?
含茹进来,惊讶道:“二少爷眼神真好!”
谢玉惜笑:“哪儿是眼神好,是脑子好。”
梁珠洗漱了,跟着进来,见室内空空,有点失落:“二哥走了?”
谢玉惜同她道:“你二哥说以后还会来的。你今日的课业画完了?”
她并非让梁珠过来玩的,正是让梁珠把画画当成个正经事做。
不求出功名,不求挣钱。
但求有个长久的爱好与寄托。
梁珠立刻起了精神:“还没有,我这就去。”回眸一问:“二哥什么时候再来?”
“大约三天内。”
谢玉惜放下豪言。
含茹低声道:“刚才不曾听见您留二少爷呀。”
谢玉惜合上账册,道:“府里的老账,光靠我一个人是查不清楚的,得找个帮手。”
梁鹤,再合适不过。
既有理账之才,又是伯府里的少主子。
有他帮忙,查清银库房总管杨柳到底怎么贪污的,能省去很多力气。
自然,即便没有梁鹤,谢玉惜也能找到老资历的账房帮忙。
但她希望梁鹤走出来,就像今天这样。
次日。
谢玉惜就去让人给梁鹤补了一个封红,顺便还请他帮忙。
梁鹤没有立刻答应。
谢玉惜不着急,喊来前院灵才,问:“把大少爷送到桐源卫了?”
灵才回话:“送到了,和李大郎君一起坐马车去的。”他嘿嘿笑道:“两位少爷要骑马,小的跪着求他们别骑,好说歹说让马车送走的。”
佩兰含茹听了直笑,一个钱袋子落在灵才手里,两个丫鬟一左一右道:“辛苦了,改明儿备茶给你吃。”
环秀堂里,大家嬉笑着。
谢玉惜跟着笑,心里有点惦记梁虎跟梁仲骁。
虽然他们叔侄不曾当着她的面发生过争吵,但她总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关系紧张。
且不知到了桐源卫,梁虎到底能不能适应。
她这一步,走错了没有。
谢玉惜想打听,又觉得为这种小事派人去桐源卫,有点太啰嗦。
便作罢。
桐源卫。
今天是李惠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