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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县城后,林回星直奔肉铺。
也是林回星进城得早,加上明天就是元旦了,永国一年就六个重要节日,元旦、元宵、重阳,上元,上巳节,这元旦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意味着新旧更替,辞旧迎新。
一到这种时候,饶是平常再扣扣巴巴的过日子的人,都得忍着心疼花点银钱买点肉回去祭祖,末了给一家人的肚子里添添油水,打打牙祭。
对于经营肉铺的屠夫来说,这几天是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日子。
为了迎合大家的需求,陈屠夫今天凌晨一口气新宰了两只大肥猪。
陈屠夫在这县城也开了这么多年的肉铺了,按照他对大家的消费了解,今日的这两只猪已经尽够大家买了。
然而陈屠夫今日却是漏算了,城门刚开,他刚把一头猪的猪肉分割下来,摊子前面就来了一位让他略微有些眼熟的年轻郎君。
在安平县做着生意,陈屠夫每天都要接待不少的客人,虽然他叫不出这位客人的名字,但是但看对方眼熟,就知道这人应该是以前在他这里买过肉。
“郎君今日想买点什么肉,都是现杀的猪,这肉还热乎着呢,你顺便选。”
“唯有一件事情要先和你说,这不马上就要过年了,所以咱这铺子上的肉也是稍微涨了一些价的。”
说完见林回星的视线只往案板上的猪肉看,陈屠夫也没提另外的狗肉,只道:“这猪肉往常一斤只卖五个钱,这几日却是要卖到六个钱的,还往郎君海涵,实在是乡下养猪的那些农户把猪豚养到这个时候,我去采买也得多花些钱。”
过年嘛,肉菜涨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林回星也能理解。
别的不说,就是在现代,一到过年那段时间,什么东西不涨价啊,就连去理发店理个头发,都得多给一半的钱呢。
和现代过年时疯涨的物价相比,永国这只涨了一个大钱的猪肉,对于林回星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
身上揣着整整一荷包的碎银子,林回星伸手指了指案板上的猪肉道:“行,给我称七十斤肉,十斤一块,分作七块,要肚子上的肉。”
“啥?”陈屠夫今年刚三十岁,按理说也没到耳背听不到的年纪,但是他这会儿真的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林回星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只能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
这下陈屠夫才真的确定,这位郎君说的确实是要七十斤肉,而不是他听错了。
陈屠夫一脸为难道:“那什么,虽然我今天杀了两头猪,但也凑不齐这么多的肋条肉。”
永国的猪不像现代那些改良后的猪种,和现代那些动辄三四百斤的大肥猪相比,永国的猪豚能够喂到上百斤,就是难得的大肥猪了。
别看陈屠夫今日杀了两头大肥猪,其实除掉骨头和内脏,剩下的猪肉也就一百来斤出头了。
新皇上位几年就打了几年的仗,这几年各种赋税也是变着法的在增长。
在安平县,除了那几户大富绅能每日不需要计算的享受吃肉自由外,县里其他普通人家,每隔十天八天的能吃上一次肉就算是日子很好过的了。
城外那些农户,一年到头能吃上两次也算是过得去,更多的是一年到头都不一定能够吃到一口的底层农户。
像林回星这样大手笔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平常那几家富绅家里办喜事,陈屠夫这还是头一遭遇到。
这肋条肉肥瘦相间,不止林回星喜欢,县里其他人也是喜欢的,林回星一开口就要七十斤,陈屠夫也是无奈。
林回星见这案板上的猪确实看着个头不大的样子,也没有勉强:“不够就给我再加点前腿肉,还有这些排骨,我也都要了,你给我称一下,看有多少斤。”
说完林回星想着自己既然都把猪肉和和排骨都买的差不多了,好像也就不差剩下来的这点猪头和猪脚了,索性改口道:“算了,还是把其他的肉也给我一起称了吧。”
林回星这话一出,陈屠夫激动得脸都通红了:这哪里是年轻的小郎君啊,这明明是他的衣食父母。
陈屠夫心里激动,怕耽搁太久林回星改变主意,连忙去铺子里取了自己称活猪的大杆秤,又忙不迭把在铺子后面忙活的妻子喊出来帮忙称肉。
这两只猪确实肥,林回星要的多陈屠夫手上也没含糊,一半一半的猪肉挂在称上称清楚后,他扭头就给林回星报了个总数:“猪肉一百三十六斤,排骨三十七斤,你卖得多,这排骨我就给你算两个大钱一斤,一共是八百九十二个大钱。”
林回星点了点头,从荷包里掏了两钱银子出来。
看着林回星手里的碎银子,陈屠夫再次犯了难。
之前在这里卖肉的时候林回星就经历过一次,这会儿一眼就看出了陈屠夫的意思,赶在他开口之前道:
“我知道你这里不收碎银子,不过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买东西,也是没空去钱庄跑这一趟,就麻烦你帮我跑一趟,等我买完东西后再过来算账如何。”
林回星一下子买了这么多肉,就只提出了这么一点要求,陈屠夫哪有不愿意的,当即让妻子继续守着店,他自己拿着碎银子就去钱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