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也行,但不要泡澡。”
“谢谢。”
赵孟殊接完电话回来,医生已经走了,傅清瑜靠在枕头上看工作邮件,腿上的伤口被长裙遮住,只露出半截白皙如玉的小腿。
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撩开长裙,傅清瑜一慌,下意识缩腿,赵孟殊按住她脚踝,仔细看她的伤口。
伤口被包扎好,绷带旁是红肿的於痕,在细腻如雪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轻声:“抱歉。”
傅清瑜依旧柔和道:“老公,我没事。”
赵孟殊望向她。
她笑盈盈回看他,眉眼昳丽精致,在她漂亮的眼睛里,他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收回视线,赵孟殊安静坐在床边上,拿了一卷书看,即使手机铃声响起,他也没有接,似乎世界只有卧室这一方值得他留恋的天地。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天边的最后一丝光影也消失不见,彻底阴沉下来,傅清瑜听到风雨吹动树梢枝叶的声音。
唇角笑意抿去,她想起从前,也是这样的大雨。
她找不到地方过夜,缩在商店门前坐在台阶上,紧紧抱住自己,垂下眼睛,看见的是从屋檐落下的水花重重砸在脏污的下水道里,淤泥翻滚。
浑身已经湿透,风吹过来,是彻骨的冷,满目望去,街上都是回家的人,渐渐的,便没有人了。
只剩她自己与街上的路灯作伴,晕黄的路灯照过,眼前是她自己的影子。
那时,傅清瑜说不清是寒冷更可怕还是孤独更可怕。
那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赵孟殊手边的书迟迟没有翻动,傅清瑜猜测他留在这里是想给她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想了想,她便直接开口,“老公,事情是我做的,是我找人告诉桑建军大哥是他的儿子,纵容他来赵家闹,我的目的是阻止大哥入族谱,彻底取消他的继承权。”
灯光温暖,赵孟殊表情平静,没有说话,终于开始翻书,动作还是不急不缓,显然知道一切。
傅清瑜垂眸,继续道:“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搅得赵家天翻地覆,只是想报复谢有仪。之前在她手上,我吃了很多苦。”
赵孟殊显然不知道这些,他抬起眼睛,“她对你做了什么?”
傅清瑜仰眸,担心他不信,便道:“我把证据传给你。”
谢有仪做过什么呢?
有时候,傅清瑜真的觉得这位谢夫人不该生活在现代,她应该去古代搞宫斗。
故意烫伤她,找人推她下荷塘不说,还暗暗买通人在她车上做手脚,甚至雇佣货车司机来一场人为车祸。
这些她都忍着,因为家丑不可外传,赵昀和不可能跟谢有仪离婚,而她跟赵孟殊的情分也不值得他为她出头,所以,她收集好证据,暗暗隐忍,只待时机成熟,一击即中。
后来,她调查到谢有仪用皮包公司大规模收购京颐集团的股票,然后暗暗联手第二大股东想要对赵昀和逼宫。
这件事无疑戳到赵昀和的痛处,赵昀和不会为了她惩戒谢有仪,但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处置她。
果然,在将证据递交给赵昀和,赵昀和直接剪掉所有谢有仪的爪牙,将后宅大权放给傅清瑜,又将谢有仪在京颐集团的股份全部交给赵南浔代管。
传输文件需要一段时间,赵孟殊看着傅清瑜,并没有问为什么不告诉他这种白痴话,他沉声,“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起身,展开一条小羊绒毯轻柔盖在她腿上,“你先睡,我马上回来。”
文件传输完毕,他直接走出卧室。
外面的雨,越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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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昀和与谢有仪分居多年,他住在西苑的荣禧堂,书房里的灯光亮着,照亮被雨水淋湿的青石台阶。
赵孟殊过来时,书房里除了有赵昀和,还有老宅管家荣伯康,赵孟殊轻轻颔首,唤了声,“康叔。”
荣伯康笑起来,戏谑道:“先生跟老先生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赵孟殊道:“我有些事情想跟您还有父亲一起商讨,您先留片刻。”
“好。”
赵孟殊将手机递给荣伯康,眼神清冷,侧目,“这些事您知道吗?”
荣伯康看着那些血淋淋的证据,微微叹气,“我是这里的管家,哪里能不知道呢,倒是不知道夫人还雇佣人制造车祸,还好少夫人躲过一劫。”
“所以您一直在纵容谢有仪害人?”赵孟殊声音阴冷,目光直直看向他,深邃幽暗。
荣伯康一窒,下意识看向赵昀和。
赵昀和缓声道:“那时候有仪还是京颐集团的董事,这些事情爆出来不利于公司整体大局发展,是我对不起清瑜。”
赵孟殊似笑非笑,“现在她不是京颐的董事了,您能处置她了吗?”
赵昀和道:”倒也可以,但处置有仪,势必会伤南浔跟桑榆的心,我倒是舍得伤南浔的心,你舍得伤桑榆吗?”
赵孟殊平静道:“父亲,我请求您立刻跟谢有仪离婚,然后以京颐集团董事长的名义起诉她蓄意杀人,我不希望舆论的风波压到傅清瑜身上,您自己承担,可以吗?”
赵昀和一看自己也没拒绝的余地,便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