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边关的将士们此刻还沉浸在一股浓烈的悲伤之中。
吕笑平日里也算得上一名爱兵如子的将军,常常同将士们在一口大锅中吃饭,睡在同样的军帐当中。
因此当知道吕笑要前去送死的时候,其实当时白斗军的全体将士都想跟着吕笑一起行动。
都是相处了十多年的老兄弟,吕笑心中又怎会不知道这些士卒在想些什么,只是他不希望这些老兄弟们陪自己一同赴死,他们家中也有妻儿,也有父母。
因此最终吕笑只点了三百亲卫军随他一同前去,而这三百亲卫军实际上也是吕笑圈养的三百死士,每逢作战必定陪他冲杀在前。
他们无牵无挂,唯一的夙愿便是同吕笑一同征战沙场。
吕笑离走之前将军中原本的副将吕忠提拔成了白斗军的将领,吕忠也提拔一人成为了他的副将暂时接替了白斗军的军务。
吕忠同时按照吕笑临走前的吩咐,派军中的传令兵将吕宋大军已经入境,并且吕笑率领三百亲卫军去征讨吕宋先锋军的消息全部告知周玄感。
如今吕忠便在北境边关的城头上遥望着吕笑走时的方向,一直不愿从城头上下去。
突然他看见一道道黑色的浪潮朝着边关席卷而来,正是吕宋的先锋军回到了北境边关。
看着滚滚洪流和那一面面的吕宋旌旗,吕忠心中清楚他心底那最后一丝念想只怕彻底断了,此刻吕笑只怕已经以身殉国。
等到文彦率领大军杀回到北境边关的城下时,吕忠站在城墙上问道。
“将军何故返回我北境边关。”
“某家这次回来,目的便是接手边关,等到我吕宋大军到来,识相的赶紧将城门打开,某家便还认你们是我吕宋的盟友。”
听到城墙下文彦嚣张的话语,城墙上的白斗军将士们不禁攥紧了手中的武器。
这些年来,吕宋派大军侵扰边关不断,尽管每次都伤亡惨重,可凭借边关城墙之坚却也从来没让吕宋军队真正占过便宜,何时让吕宋的军队如此嚣张过。
而吕忠听到这话心底更是一沉,随即回话道。
“末将从未接收到首辅任何命令,说要将边关拱手让人,不过将军还请放心,我自然会在边关等待吕宋大军到来大开城门,还请将军继续前进,莫要误了大计。”
听到吕忠的回答,文彦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你们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老子不信你们大汉,儿郎们给我杀!”
文彦一声令下,吕宋先锋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北境边关。
喊杀声震天动地,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悲壮的战争乐章。
看着城墙下吕宋先锋军席卷而来,吕忠脸色一沉,知道此刻已经无法善了。
“白斗军准备作战!”
随着吕忠的一声令下,城墙上,白斗军的将士们奋力抵抗,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军,却无法阻挡吕宋先锋军的攻势。
吕忠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眼中布满了血丝,他死死盯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敌军,浑身紧绷,嘴唇微微发白,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北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模糊了视线,也掩盖不住战场上那血腥的气息。
一个白斗军士兵被敌军砍翻在地,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很快便没了声息。
另一些士兵则拼死抵挡,他们挥舞着长枪大刀,与敌人展开激烈的肉搏战,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衫,也染红了城墙。
吕忠看到这一幕,拳头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但他依旧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战场。
非是吕忠无情,实在是这次白斗军并未全军整军过来。
本来这次换防便是为了迎接吕宋大军,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因此吕笑只率领了一营将士先行赶到,剩下四个营的将士还在赶来边关的路上。
由于此时并未到达吕宋大军每年入侵边关的时候,因此当时换防时尽管心中存疑,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可谁曾料到吕宋军队竟然不顾盟约直接进攻边关,在周玄感的谋划当中,这是他到时候攻下京都与吕宋谈判的砝码,无论如何边关不能易手。
吕忠心里清楚,如今白斗军的人数远远少于吕宋先锋军,这场战斗从一开始便注定了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他能够感受到来自前方战场上士兵们发出的绝望呼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泥土和硝烟的味道,刺鼻得让人作呕。
远处,一些吕宋士兵试图攀爬城墙,白斗军将士们则用长枪将他们刺落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城墙下堆满了尸体,如同一条血色的长河。
在吕忠心中思量时,又一名白斗军士兵,肩上挨了一刀,踉跄后退几步,手中长枪脱手而落。
他捂着伤口痛苦地倒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兄弟!”身旁的战友试图拉他一把,却也被敌军砍伤,两人一同滚下了城墙。
看到这一幕的吕忠的脸色更加凝重,他意识到必须采取一些措施,否则白斗军将全军覆没。
但他知道,无论如何改变作战策略,都改变不了人力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