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宫,崇仁帝正为靖边郡之事烦扰。
回想着大臣们在朝堂上的激烈争吵,心绪不宁,难以入眠。
这时,有一名宦官战战兢兢地走来,那尖细的嗓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陛下,四皇子带着一位来自靖边郡的才子,深夜求见。
说是此人作出了一篇惊世之作,定要让您品鉴一番。
奴才百般劝阻,四皇子却执意不肯离开,您看是否接见?”
崇仁帝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思忖。
虽说李逸平素颇得他的宠爱,却也一向知礼守矩。
从小到大,从未有过这般深夜造访之举。
更何况,还是因这等看似无关紧要之事,又是在这等皇子相争的特殊时期。
靖边郡……难道?!
崇仁帝霍然坐起,正色道:“让他们进来,你将宫内闲杂人等都遣退!”
“喳!”
不多时,李逸与苏牧二人穿过幽深的廊道,终于来到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之中。
踏入房门的瞬间,一股凝重而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刻,崇仁帝已然穿戴整齐,端坐在那雕花的书桌之前。
其身后是一幅巨大的山河图,图上的山川河流栩栩如生。
崇仁帝那挺直的身躯和威严的目光,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
苏牧来之前虽已做了诸多心理准备,可此刻真正见到了当世君王,心中仍旧不免有些紧张。
李逸刚欲开口,却见崇仁帝轻轻抬起右手。
瞬间,两条金龙从其身侧飞腾而出,盘旋绕舞于御书房的上空。
苏牧瞪大双目,望着这震撼无比的场面,嘴巴久久难以合拢。
这两条金龙栩栩如生,已然灵动至极,好似真正的活物一般。
身上的鳞片闪耀着金光,嘴旁的胡须随风飘动,皆清晰可见。
“逸儿,此番前来莫非真的是有佳作要给朕鉴赏?”
李逸连连摇头,一脸正色道:“父王,此事还是由苏牧先生向您讲述吧!”
崇仁帝神色一怔,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很快,便想起了这苏牧究竟是何人。
李天佑举办京都才俊会之时,那位作出《满江红》的才子。
当日,竟引动了浩然正气,崇仁帝也曾驱使着金龙请求监正为苏牧卜卦。
谁曾想,王玄机竟连半点天机都未曾窥探到。
后面询问了一番李天佑,也未获取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其后,崇仁帝便将此事搁置脑后了。
朝堂之事繁多,他也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关注这位尚未崭露头角的才子。
此刻,终于见到苏牧,崇仁帝也来了兴致,缓声道:
“是何等重要之事,说来听听?”
虽未刻意施加压力,苏牧还是感受到了极为巨大的压力。
这帝王道所形成的君王之威,着实恐怖至极!
强忍着心头的颤抖,苏牧缓缓地将他所发现的所有情况逐一讲清。
从二位师兄受到戏子袭击之时起始,一直到今日解密出那封家书为止。
大小线索,无一遗漏。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出,苏牧后背已然被汗水湿透,额头上滴落的汗珠,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
此期间,崇仁帝的脸色不断变幻,所散发的威势也愈发强横。
苏牧这等仅仅六品的修行者,若不是身体和灵魂得到了大幅强化,恐怕连站立都难以保持稳定。
再看李逸,倒是比苏牧强上不少。
似乎是由于其为帝王子嗣的缘故,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此刻,崇仁帝抬起头来,望着苏牧的模样,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惊讶。
随即目光再度变得深邃,沉声道:“朕知道了,你二人先行退下吧!”
苏牧不敢多言,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艰难地向外走去。
每迈出一步,心中都在激烈地斗争。
可走到门口,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让他瞬间停下了脚步。
虽心中极度挣扎,但其还是转过身来。
“陛下,草民斗胆,还有一事想要说明。”
崇仁帝微微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草民怀疑这朝堂之上,甚至皇子之中可能存在那……”
“轰!”
崇仁帝右手握拳,重重地砸在那昂贵的木桌之上。
“无需多言,退下吧!”
……
走出天御宫,苏牧瞬间瘫坐在地,轻轻捶打着双腿。
李逸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苏先生,与帝王相处,还是要更为谨慎些才好。”
苏牧一脸无奈苦笑,此刻他终是彻底想明白了。
能成为帝王之人,哪有心思单纯之辈,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
就单说如今的皇子,除李逸这种不涉朝政的,还有八个。
只有一人能够从中脱颖而出,成为帝王。
这其中,不知要牵涉多少阴谋诡计,经历多少激烈搏杀。
而崇仁帝,已在位许久,怎能想不到苏牧所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