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金光洒落在宫殿琉璃瓦上,映照出一片辉煌。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肃然而立,等待着文德帝上朝。
昭信侯站在队列靠前的位置,威严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异样。
云御南站在父亲身后不远处,目光时不时瞥向昭信侯,心里头泛着低估。
一会的场面也不知道能不能控制得住,征战多年的父亲疯起来不会杀人吧。
唉,真是苦了他了。
“陛下驾到!”
随着尖细的通报声响起,文德帝一身明黄龙袍缓步而来,众臣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文德帝刚坐定,还未开口,异变陡生。
昭信侯那平日里如同巍峨山岳般令人心安的威严面容,此刻却如遭雷击般,僵硬呆滞,眼中的神采如同风吹残烛般飘忽不定。
下一瞬,他竟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粗暴地挥舞着手臂,肘击着周遭的同僚,跌跌撞撞地朝御阶上冲去。
“哎哟!”
“昭信侯,大殿之上,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的老腰哇!”
惊呼声中,几名老臣被他撞得东倒西歪,官帽滚落在地,却顾不得拾起,难以置信地望着昭信侯的身影,都跟见了鬼似的。
因为他深受文德帝器重,官阶低的不敢拦他;官阶高的
没有比他官阶高的武将,老文臣都倒下了,只能嘴上拦他。
群臣就眼睁睁看着昭信侯一路“肘”到文德帝跟前。
文德帝一脸懵然,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昭信侯用力一提,直接给提起来了。
“怀德啊怀德,”昭信侯笑呵呵地说道,“你一天天在这坐着,看看这龙椅,凹凹凸凸的,你不嫌硌屁股吗?”
文德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昭信侯。
皇帝身边的太监们惊慌失措,上前阻拦,一下就被扇飞出去。
“昭信侯,昭信侯!”
“你大胆,赶紧把陛下放下来!”
罗公公脸肿得老高,躺在地上急得直跺脚,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哎呀,我想起来了,”昭信侯忽然哈哈大笑,“你小时候不是被大象吓尿了裤子吗?那时候你才多大点,躲在我身后哭得稀里哗啦的。”
文德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既是羞愤又是惊恐。
朝臣们听见昭信侯如此疯癫地喊皇帝的名讳,更是惊愕不已,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还有还有,”昭信侯兴致勃勃地继续说道,“你还记得那次打坏了你爹的宝贝琉璃盏吗?吓得在我家躲了整整三天,连饭都不敢出来吃。”
“老匹夫,赶紧放开朕!”
文德帝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攥昭信侯的手,指节发白。
昭信侯的表情忽然一变,眼中泛起泪光。
他放开了文德帝,蹲下身,轻轻拍着文德帝的手,哽咽道:“怀德啊,你真可怜。江山辽阔,都是你的,你却是被这破宫墙困得最久的人。”
“你放心,咱俩啥交情,有我在,边境保管给你受得固若金汤!”
“那些个叛军奸佞害不了我,你别担心”
文德帝浑身一颤,眼中竟也有了泪光。
“镇元”
“父亲!”云御南终于挣脱开身边人的阻挡,大步冲上前去。
实在是没想到父亲疯了以后是这样子的,父亲“肘”向陛下的时候,他连全族埋儿都想好了。
他单膝跪地,高声道:“陛下,臣无礼了!”
“怀德,有空没,咱一起去堵老三,就看不惯他”
云御南一把拉住昭信侯的胳膊,其他朝臣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上前帮忙。
昭信侯被众人拉开,却还在不停地喊着“怀德”。
文德帝终于回过神来,面色凝重地站起身。
“传太医,速速为昭信侯诊治!”
太医院内,一群太医围着昭信侯忙碌不停。
把脉的,诊舌的,翻阅医书的,全都围着昭信侯转,简直比街市还热闹。
昭信侯躺在床上,时而呆滞,时而清醒,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侯爷,您感觉如何?”宋太医小心翼翼地问道。
昭信侯眨了眨眼,突然坐起身来,大笑道:“哈哈,老夫好得很!来来来,陪老夫喝酒去!”
太医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昭信侯又倒回床上,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这…这…”
太医们面露难色,纷纷摇头叹息。
早朝散了,文德帝却不想离开,他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消息如同一阵疾风,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
茶楼酒肆中,食客们放下筷箸,交头接耳;街头巷尾里,小贩们停下叫卖,窃窃私语。
有人说昭信侯是中了奸人毒计,有人猜测是故意装疯以求脱身,有人断言是年迈昏聩,神志不清。
流言蜚语如同涟漪般在城中荡漾开来,短短两日过后,那些纷纭的猜测都化作了一句叹息:
“唉,昭信侯怕是老糊涂了。”
这话语中,既有对昔日英雄的惋惜,也有对人生无常的感慨。
京城的